纪英中举,这下胡柯开始变得有点儿不安了。
在书院时两人的学识不相上下,怎么的也应该轮到自己了吧!
他默默转着手里的茶杯,而旁边胡邦更是烦躁得不停地抓头。
这放榜咋就这么地熬人呢,索性一股脑报出来不就好了,弄这么多花样名堂还不就是为了那几个赏钱。
一行人又伸长耳朵开始听报,后面到了二十名的时候,雅间里居然有人哭了起来。
宋添看去,便是那考了好几次的龚阳。
这人已经快三十了,今日再不中怕是真的得放弃了。
毕竟都不是什么富裕之家,这般折腾下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找份夫子的差事,还能挣钱养家。
不光是楼上,到了现在这个名次还无自己的名字,下面不少人都开始变得颓废。
读书多年,自己什么水平其实心里有数,二十以下还能有一丝奢望,往上那就真的是没希望了。
考生们情绪低落,前来相陪的亲人有些安慰,有些嫌弃,百态横生。
这时,宋二才也走到儿子身边,接下来的信息很是关键。
按宋二才想法,儿子怎么的也能排个前二十。
楼下的捷报还在继续,当衙役报到十八的时候,终于念上了胡柯的名字。
胡邦心头巨震,那是高兴得都快发疯了,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这人练过家子,从二楼跳下去屁事都没有。
“我,我,我,是我弟啊!”
胡邦语无伦次,衙役上前来打量着他。
“你就是胡老爷?”
胡邦叉腰,“不,是他二哥。”
这时,胡柯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自家哥哥的傻样一阵无语,上前拱手表明了身份,很是有礼地给了赏钱。
衙役笑着点头,这才是举老爷应该有的样子。
平阳这下已经出了三个举子,按分配下来的比例十几个县郡里面出三个,已经差不多超出平均范围了,可那位小三元还没中呢,难不成这次又要来个头名?
茶馆二楼,当念到十几名的时候宋添已经开始紧张了。
乡试结束他也预想过自己的成绩,中举自然有信心,而且预感自己会考在十名左右。
毕竟在青云学馆里他的成绩也是前三。
刚入馆的时候宋添其实只能算个中上,可他这人进步太神速了,又是徐行的入门弟子,很快便将一众师兄们甩在了身后。
可如今已经达到预期了还没能念到他的名字,不慌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中过小三元的人,要是中不了举那可就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再者,他已经跟阿绣约好了,年前在去往京中的路上碰面。
宋添心神不宁,楼下陈嘉力来了,进门就问道:“老爷,公子,情况如何?夫人派我来的。”
今日贡院这么人多,常氏带着小女儿也就不过来凑热闹了,不过她肯定是急的,眼看便要到中午父子俩还没回去,便派陈嘉力过来问情况。
宋二才回道:“还没念到。”
彭嘉力一幅兴奋的劲儿,听闻还没念着公子的名字,嗨了声道:“现在都没念上,那肯定是经魁。”
经魁是前五名的意思,历来被称作五经魁。
他的声音大得很,饶是喧闹的二楼也有不少人听见了。
这般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经魁,有些已经中举的举子便有些不乐意了,怎有这般自信的人呢,里里外外可是有二千多学子都等着争这个经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