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宋虹却是一笑,他带伤进学,可不是因为努力,而是不想错过好戏。
母子俩人行至廊下,巧遇了姜博渊几个。
宋虹一愣,正想带着周氏快步离开,就给张寿叫住了。
“宋兄?宋兄!你的脸咋回事?这是给人……”
张寿几步上前将宋虹的路挡了去,看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努力憋着笑,脸都涨红了。
“张兄,你别笑了,回家的路上给摔的,实在羞于见人。”
同在一间号舍,早晚都是要给看见的,宋虹倒不是怕这几人看自己的脸,是不想让他们看见周氏。
一身灰青衣衫的周氏是典型的村妇,脸色腊黄,头无饰物,脚下的布鞋还打着补丁。
她用竹篓背着半袋子米粮,见儿子跟人说话便知是他的同窗,立即插嘴道:“我家虹哥儿就是运气太背了,摔一跤还没什么,却偏偏摔进河沟的乱石堆里,老天爷瞎了眼。”
开口便叫哥儿,姜博渊几人自然能猜到她的身份,俱都拱手叫一声婶子。
周氏没想到这些文质彬彬的学子这般客气,呵呵笑着还问他们是不是一间号舍的。
几人自然称是,周氏一听更加高兴,想到先前儿子去过一位同窗家里,又叫他们到自家来玩。
几人点头,说有机会便去唠叨,一来二往说得好不热闹。
宋虹一直在旁边僵笑,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拉了拉周氏的衣摆道:“娘,我们先去食堂吧,一会饭没了。”
周氏一拍脑袋,叮嘱几人到村子里来玩,总算是跟着宋虹走了。
母子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张寿的笑容落了下来,对姜博渊道:“我还以为他家里是村中富户。”
毕竟出手那么大方,好像又不差钱的样子,平时偶尔聊到家中,好像也说有地有牛,家里时常雇用帮工,吃穿用度更是不愁。
可刚刚见到周氏,很显然情况不对。真是村中富户怎么穿得那般寒酸,看模样也跟地里做活的农妇无异。
姜博渊摇头,点点了张寿的脑袋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想想之前请你们那些酒,都是他家人一个个铜板从嘴里省下,从地里刨出来的。”
“说得这么识疾苦,好像你没吃一样。”
张寿反笑他,姜博渊叹道:“我哪能知道他以前那般虚伪,以后别再找他玩了,那些人来钱不易。”
“我也知寒门子弟艰辛,可这事怨不得咱们,宋兄他自己都没当回事。”
另一人也道:“就是。”
食堂那边,来到门口宋虹就不给周氏进去了。
“娘,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进去换票就成。”
“在哪儿换票呢,东西这般重,娘帮你吧,小心闪了身子。”
周氏作势就要进去,宋虹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娘,我只是脸难看了些,手脚还是能动的。”
宋虹说着就去竹篓里提那一袋子粗粮。
周氏奈他不过,只得侧身将竹篓放了下来。
宋虹歪着身子都将那半袋粮提出来了,怎么说都不给周氏帮忙送。
“虹哥儿,你是不是不乐意娘送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