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局面远比正常历史线里的危急,听到徐世昌的分析后,也是受到了同类们的感染,载沣岂能不怕,他惊慌不已,只是连声督促道:“徐大人你快说说怎么挽救?快说说……”
肃亲王善耆还算有点城府,听着军机处里乱哄哄,一拍桌子,忍住右手剧痛,喝道:“都住口!你们现在逞什么英雄?要不然你们去西南督战吧?!本王保举你们督抚西南五省怎么样?”
现在这个局面去西南与送死有何区别?众人都打了个突,不再说话,反而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载沣也揉揉脸,干巴巴的冲肃亲王笑笑,继续看向徐世昌。
徐世昌心中摇头,表面上却一脸深沉,叹息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现在时局糜烂,非经国之才不足以出手,非军国大能不足以镇守,为今之计,遍搜我国之俊才,也唯有袁项城可为之,下官恳请摄政王殿下及诸位以大局为重,请袁世凯回朝视政,督抚西南五省军事!”
……
经过徐世昌的据理力争,加上载洵、庆亲王等几个被袁世凯重金收买的中枢重臣敲敲边鼓,最终军机处里的“内阁”还是统一了意见,准备重新启用袁世凯。
等到拟旨的时候,载沣要写令袁世凯担任西南五省提督,巡抚诸省军务,徐世昌却微笑道:“袁项城归乡已经数载,当年朝廷罢黜他并无合适理由,宰辅起用岂能不入中枢?摄政王如此安排,他可未必遵旨。”
载沣最恨袁世凯,他一直以为如果袁世凯当年带着新军袭杀荣禄,囚禁老妖婆,自己的皇帝哥哥就能真正的变法维新,让大清成为当世强国,可是袁贼却首尾两端,不敢为君效死,真是可恶至极。
可是不管光绪还是载沣,他们都没有想过,当年袁世凯手中新军只有不足一镇,他的直属领导荣禄手里却管着毅军、直隶新军、甘军、直隶绿营和练军等合计六万多人拱卫京师周边,袁世凯带着八九千人去造反那是找死,光绪皇帝碰碰嘴皮,袁世凯却是要舍命,光绪又不曾给过袁世凯大恩,他也并非愚忠之人,岂会真的找死去?
当时那种局面,袁世凯造反是死,装不知道也要被清算,只能去告发才好保命。
当然,每个人的角度不同,利害关系不同,光绪兄弟恨老袁也是正常。
徐世昌的建议载沣却听不进去,他恨得牙根痒痒,却没法子,只能说道:“暂且这样下旨,他袁慰亭还敢抗旨不遵吗?”
徐世昌闻言也就不再说话,等到旨意传到河南项城,三天后军机处重臣看着袁世凯的电报,脸色阴晴不定。
“臣袁世凯顿首百拜,谢主隆恩:
闻南方叛贼四起,扰我大清国运,臣惶恐不安,惟愿披甲上阵,手刃国贼,然罪臣进来忧思成疾,水米难进,现已卧床不起,名医诊治曰:此病唯需静养百日,强起则速死矣,臣为朝廷恨不得速死杀贼,然残残病躯,难以启程,万望吾皇万岁圣躬安康,叛贼速亡矣……”
“混账!”载沣看完一把将手中信件抓碎,怒骂道,“袁世凯你这是要挟朝廷!”
八旗的小哥们统统高声大骂,过了一会载沣也骂累了,见徐世昌等汉臣面无表情,肃亲王善耆也稳坐不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于是轻咳一声,问道:“肃亲王?你老看这事如何处置?”
肃亲王眨眨眼,道:“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行迹,摄政王忘了文宗皇帝陛下为平长毛时的圣谕了吗?今时今日,亦可效仿。”
说完话肃亲王就闭目养神,老面皮微微一抽。
徐世昌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骂老贼可恶,但是却不动声色。
载沣听的一愣一愣,挠挠额头,瞥了眼载洵等人,载涛突然眼前一亮,凑到载沣耳边说道:“二哥,文宗皇帝说过谁能平了长毛贼,无论满汉皆能封王,可是曾剃头封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