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琸扪心自问,他对于柔不薄,他让她好吃好的待在宫里,太监奴才们随意调遣,有好的贡品先给她送去,丞相府中的人来省亲,不必通报,她施压京兆府从中捞出于涛,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曾想到头来被她这样对待。
她是入宫前就已经与楚池串通好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入宫来?又不是他强纳她,是她父亲送她来的,她若不愿,她父亲还能以死相逼不成?
还是入宫后,和楚池有了牵连?
若是后者,他绝对杀了她。
楚琸想着,眸光越来越冷,他紧握拳头克制自己,此刻,他还不想去直面这件事情,不想去做一个处决。
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有这一条路,他只想她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待在后宫,看养两个孩子,没有想过有意外发生,让他不得不将她除去。
他也从不愿这样想。
因为他母后逝世时,他已经五岁,现在楚桀和楚琸才一岁......
即使他对那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感情,也不想让他们走上一条比他走过的路还残酷的路。
可是于柔和楚池!!
楚琸锤了下桌子,有一次愤恨,愤恨之中,还有一次难以言说的酸楚。
......
如果说于柔对楚琸的看法,就是他是一个孤傲,强大的男人,无坚不摧,无所畏惧,没有什么可以攻克他。其实不然,他内心十分敏感。
于柔或许觉得,他只是一时太气了,想不开,等以后冷静下来,这个矛盾很好解决。其实也不然,他那样敏感的人很容易钻牛角尖。
就像她以前所想,对待受过伤的人,应该温柔的帮助他自我治愈,让他弥补曾经的伤口,走出来,放下阴霾,拥抱明天,而不是更加尖锐的刺探。
.......
楚琸不知怎么的,心中烦躁的连文书上的字也看不进去,原本可以忍受的伤口疼,也变得让他难耐。
他“唰”的一挥手,将文书全部挥落在地。
他身边伺候的奴才也吓得跪倒一地。
楚琸看了更心烦,大喊着:“滚!都滚出去!”那些人小心翼翼的滚出去。
外出办事的施林州恰好回来,看太监们一个个都出来,他道:“怎么了这事?”
施林州的干儿子道:“干爹,您可是回来述职的?”
施林州听到这儿也没好气,“可不是?”他这里没什么好消息,事儿没办成。
施林州的干儿子:“这会儿进去怕是不巧,皇上正发脾气呢。”
施林州:“发什么脾气?”
施林州的干儿子消息灵通,道:“贵妃娘娘惹怒了皇上!”
施林州惊讶:“她怎么惹怒了皇上?”虽说他一直觉得那女人愚蠢无脑,但没想过她会办这种事。
施林州的干儿子:“具体的还不清楚,只知皇上和贵妃娘娘去丞相府赴宴,宴上好似起了什么争执,皇上大怒,将贵妃娘娘拽回宫来。”
施林州让他再去打探。
他心道他的事儿可怎么办呢?皇上在气头上怎么去复命呢?
他透过窗缝瞧瞧的往里瞧一眼,见皇上黑着脸,神色不虞。
殿中空无一人,不留一个伺候。
那时候不如挑几个宫女来,宫女伺候,许皇上会心软几分呢,打罚都没那么无情。
可皇上给的时间到了,又不能不来复命,施林州硬着头皮进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