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靠任何的法令,任何的章程,单凭宗教的信仰,张鲁就能把汉中治理成宛如一方世外桃源一般的人间乐土,不得不说,这着实让刘循感到惊讶和佩服。
但是郑度和庞统,却连连摇头,尤其是郑度看向张鲁的眼神,渐渐的多了一丝危险的冷意。
在城中逛了一圈,张鲁命人准备了接风的酒宴,刘循在酒宴上对张鲁治理汉中的政绩表示肯定,着实称赞了一番,也安慰那些汉中的文武官员,所有人的职位都原封不动,这样的做法,很显然给每一个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酒宴散了之后,郑度和庞统都留了下来。
郑度忧心忡忡的说:“主公!你看到了吗?张鲁的五斗米教在汉中早已深入人心,那些设在路口的米舍就是最好的证明,不依靠任何的法令,张鲁却能把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单凭这一点,此人对主公绝对是个威胁。”
庞统点了点头,赞同的说:“真想不到,张鲁如此受人拥戴,原本五斗米教只是宣讲教义,把一群穷苦百姓聚集在一起,可是在张鲁的手中,米教却政教结合,已经完全取代了一切法令章程,能把米教发扬壮大到如此地步,这张鲁还真的有几分道行!”
刘循略感诧异,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警惕,当即虚心请教,“你们说,张鲁应该如何处置?”
郑度一阵冷笑,表情无比认真的说:“暂时主公可以不动他,等我们顺利接管这里的一切,就让张鲁离开汉中,绝不能再让他和汉中的军民产生任何的联系,不然后患无穷。昔日张角依仗太平道聚众百万,前车之鉴,不可不察,依我看,不仅不能重用张鲁,即使不能杀了他,也应该把他彻底控制起来。”
庞统也提醒道:“那于吉在昔日在江东煽动百姓,聚众几十万,也让小霸王孙策深感恐惧,张鲁的威胁显然远远的超过于吉,郑公所言甚是,主公必须引以为戒,对其加以控制。”
具体应该怎么做,两人的想法一致,都建议刘循把张鲁软禁起来。
刘循也渐渐意识到了张鲁的威胁,如果放在后世,传播宗教,聚集教众,还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可适逢乱世,宗教一旦和政治挂钩,必然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汉中的军民心中只认张鲁,而不认刘循,那绝对是个很麻烦的一件事。
但眼下,刘循还需要依仗张鲁。
郑度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汉中的军卒,也大都是米教的教众,对张鲁极为拥戴,不如先从这些人身上下手,让他们马放南山,早日解甲归田。”
庞统摇了摇头,提出反对的意见,“即使让这些军卒就地解散,只要张鲁还在,依然可以把他们聚集在一起,还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那你的意思?”郑度问道。
庞统诡秘一笑,说道:“不是西平、上庸还被当地的豪族申耽申仪控制的手里吗?张鲁在位时,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西平和上庸我们早晚都要征讨,何不让张鲁为先锋,率领那些忠心于他的教众前去攻打西平和上庸,即使出现伤亡,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反而能大大的削弱张鲁的力量。”
刘循看了庞统一眼,也是哭笑不得,庞统虽然不像郑度那么心狠手辣,但也绝非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
他的意思,是利用打仗的机会,把军队中那些忠于张鲁的教众,进一步削弱。
郑度深表赞同,“此计甚妙,可谓一举两得,不仅可以帮我们夺取西平上庸两地,也能削弱张鲁的力量,减轻我们身边的威胁,不错,还是士元你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