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凛人在生活中基本什么事也不管,从吃喝穿着到洗澡剪指甲挖耳朵,全是宁子在负责,而家里负责打杂的就是近卫瞳了,比如她就负责准备出席婚礼喜宴的礼金。
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像千原凛人这种在外拼搏的男性,宁子按传统就要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让他在家里可以舒舒服服,轻轻松松,甚至为所欲为,不然她老妈第一个就饶不了她,立马就会从关西冲过来修理她,甚至修理完了还要为此向千原凛人深刻道歉,而近卫瞳就是弟子服其劳了,在她没出师之前,千原凛人这师父没拿她当包身工用真就算超级有良心。
千原凛人接过“仪金袋”检查,而所谓的“仪金袋”其实就是一个很精致的信封,用的纸张比较好比较厚,而且还要用彩绳扎起来。
他先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御结婚御祝”,字没写错,也没省事写成“御祝结婚”,这就犯忌讳了——发音连起来有点像“死”,新郞家看了八成会觉得心里发堵。
接着他抽出了里面的钞票看了看,而近卫瞳在旁边说道:“你和宁子姐姐送十万円,我和圣子各送三万円,师姐现在是隐退状态,又在读书,只要恭贺一声就行了,您觉得怎么样?”
“这数目合适吗?怎么这么多?去年津田结婚是多少来着?”
千原凛人不是差这点小钱,西岛瑠美的叔叔过生日,他买了个古董钟当礼物就花了九百万円——在曰本,钟表写作“时计”,谐音“登庆”,有着吉祥喜庆的意味,也代表着始终前行,永不停歇的工作,当成礼物送人,有着认可对方的工作态度,认为对方前程远大的意味,没华夏的那种忌讳,在职场上很常见,就是一般不会像他买那么贵的。
所以,十万円对他真不算什么,他只是不想搞得像是暴发户一样。
而近卫瞳马上答道:“应该合适吧,最近的行情就是普通同事送五千到一万円,亲近友人送两万到三万円,提前恭贺不去喜宴可以减半,我刚刚打听过。”
她心里还是很有数的,“那我和圣子给三万的礼金应该没问题,师父这边我原本是装了五万,后来想了想,白木君是师父你的第一位部下,东枝姐也是你的秘书,两边关系都非比寻常,就又添了五万,想来应该也没问题。”
可以,有理有据,没什么毛病,你丫果然是打杂的一把好手。
千原凛人点了点头,认可了,让近卫瞳收起来,到时代表他们一行人去签名送出就行了,只是感叹了一声,“婚礼仪金涨得好快啊!”
他刚来东京时,在东京放送TEB也随大流送过结婚礼金,但那时只要两千円就行了,结果现在行情普通同事五千円都有点拿不出手了,搞不好要一万円——六七年涨了三五倍,这实在涨得有点快了,敢情这玩意也跟着物价走,果真时代巨浪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啊,结婚都受影响。
近卫瞳也附和着点头,心痛道:“是啊,真是股歪风邪气,也没人管管。”
千原凛人还好,他的身份高,一般员工结婚也不敢通知他,但她就惨了,酒肉朋友一大堆,每个月光是随份子就要贴出好大一笔钱,亏到姥姥家了——在东京收入是挺高的,但花钱也是真的厉害,根本存不下钱。
她越想越心痛,叹着气出门发动车辆去了,准备拉上全家去参加喜宴。
…………
一般婚宴,千原凛人自然是不参加的,他没那么闲,大多也就让秘书们应付了,但今天这场他非去不行。
结婚的是白木桂马和安东光枝,这两个人经过近三年交往,终于修成了正果。
一个是不顾一切反出东京放送TEB,誓死追随他的老部下,一个是他秘书组的首席小秘书,于情于理,他都要以私人身份到场恭贺一声。
对此,他既欣慰又遗憾。
欣慰在于白木桂马和安东光枝终成眷属,得到了他们的幸福,而遗憾在于,他得再找个首席小秘书了——安东光枝,不对,一周前她就和白木桂马登记,也改了姓了……白木光枝已经递交了辞呈,准备在婚后就回家相夫教子了,也就是转职当家庭主妇,以后就不出来工作了。
听说,这还不是白木桂马的要求,而是光枝娘家的要求,实在令人无可奈何。
这是曰本职场的顽疾了,你用的好好的女性员工,一结婚就特么的没了,还得重新再培养新人,非常浪费资源,还很影响工作效率。
对这种事,千原凛人也没办法,他再牛也治不了这种社会问题,更管不到秘书在乡下的父母头上,只能给白木光枝批了一笔七十多万円的退养金(三个月的薪水,她这种离职一般是没有退休金的),让她交接了工作回家待嫁去了——华夏所有女性都该庆幸生在了华夏,都该感激一个人。
没有真正了解华夏,很多人不理解,华夏是世界上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权利的极少数国家,真的很罕见。
至少,白木光枝要是在华夏,也不至于受到父母压力,只能回家当个“贤妻良母”。也不知道后世有些女人在抱怨什么,要是换个国家,她们哭都来不及的。
这就是国情不同了,有可能还是决定国运的因素之一,真要细说起来,说不定能写一篇曰本为什么难以走出经济颓势的经济论文——经济发展好的时候也就算了,经济已经连年衰退,GDP一年比一年低,还要把一小半劳动力关在家里,难怪曰本首相天天挨骂,个个在新闻里像是厚皮死猪,怎么烫都不动弹。
真是有点活该的!
千原凛人这么一路瞎想着,坐在近卫瞳的私人进口小汽车上,就赶到了喜宴要举行的酒店,准备为新人献上诚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