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研讨会,从下午一直到开到晚上还没开完,只能抽时间再补。
不过已经开完的会议,也基本确定了赢驷的剧情问题,富龙、陈首明也大致理解了左乐为何如此重视赢驷这个角色。
承上启下。
秦孝公作为《大秦帝国》的第一位主角君主,引领系列开篇,拿下一个开门红固然重要。
但毕竟孝公在第一部《裂变》就已经下场,而赢驷却横跨两部。
既关系到《裂变》的收尾,也直接决定第二部《纵横》的质量,还是《大秦帝国》能否形成系列IP的关键所在。
类此种种,赢驷在《裂变》剧组的份量,差不多仅次于秦孝公和商鞅二人,左乐看重也是应有之意。
两人的想法和左乐的本意有些相左,但也不是毫无根据,左乐也不解释,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想,目的达到就行。
富龙刚刚进组,主要以找状态为主,并没有接什么大戏,基本都是零散戏份,稍微重要些的,也都是和赢虔、景监的戏份。
直到10天后,左乐才终于给富龙安排了一场重头大戏。
这个片段的剧情背景是,商鞅被赢虔和老世族联手阴了下狱,商鞅正好借力打力,打算以死护法。
临行刑前,赢驷前来送别,同时最后向商鞅问政。
专门搭建的牢狱场景
陈首明发须花白,披头散发,身带镣铐,和他配戏的富龙则是一身黑衣斗篷。
在剧情里,因为要安抚朝局,并消除老世族的警惕,嬴驷必须表现出对商鞅的敌意。
所以哪怕是最后送别,也只能悄悄而来,并用黑衣斗篷掩盖身份。
这个片段总共是三组视角的镜头,一组是商鞅,一组是赢驷,还有一组是两人合景。
正常来说,每组都是单独来拍的,比如拍商鞅的单独镜头,那么陈首明自己演独角戏,富龙在镜头之外给他配词,保持节奏就行。
但是由于考虑到这场戏角色的情感释放,为了能让演员更好的沉浸其中。
左乐索性直接让两人直接对戏,两组镜头同时拍,之后再拍全景补充。
“准备开拍,各单位注意。”
富龙和陈首明对完词后,各归各位,左乐招呼一声,开始了正式拍摄。
安静的牢狱之内,脚步声骤起,淡然坐于囚室商鞅听到动静,轻轻抬头看向牢房外的甬道,朗声询问。
“是谁来了?若是赢虔将军,正可以痛饮一番。”
富龙入场,看着囚室内狼狈潦倒的商鞅,双目微微含泪,满脸愧疚。
“商君,赢驷来了。”
“赢驷无能,累君如此,愧对公父,,愧对商君,前来谢罪。”
商鞅听罢,洒然一笑:“鞅自请囹圄,秦公何罪之有,今日秦公能来,鞅已无憾。”
赢驷满脸羞惭,面对这个即将牺牲以全秦国的功臣柱石,对方越是洒脱坦然,他心里的愧疚就越深,只能无奈谓叹道。
“终是我秦国亏欠商君。”
商鞅摇了摇头,淡笑道:“为秦国而死,为秦法而死,鞅之所愿,秦公无需挂怀自责。”
赢驷心神震动,愧疚愈深,躬身对着商鞅恭敬的深施一礼。
商鞅坦然受了这一礼。
以他于秦国之功,以他如今所做之事,以赢驷和他亦君臣亦师生之情。
秦公赢驷这一礼,商鞅受的。
………
这段拍完,左乐指挥演员站位,镜头更改,赢驷进入囚室,恭敬诚恳的向商鞅问政。
“赢驷一问,商君之后,老世族如要作乱会借重何方,又该如何平定?”
老世族在孝公死后,宁愿乱国之政,也要弄死商鞅,并对新法屡屡发难,以致秦国根基不稳,赢驷对其恨之入骨。
同时,赢驷答应了商鞅,要拥护秦法,就难免和一心废法的老世族产生冲突。
这一战,不可避免。
所以,赢驷早早就开始思考怎么解决老世族,这也是他最看重的问题,方才第一个向商鞅询问。
商鞅对此,早有腹案。
他指着墙上的一张秦国地图,抬起手上的树枝指向某个地点。
义渠。
“老世族根基全在秦国,又无魏韩赵分晋之势,其要起事,必定打的是另立宗室行复辟之乱,推翻秦公,颠覆新法。
历来复辟之乱,内力不足,必借外力,义渠部族,是他们最大的外援。”
看到赢驷脸上的忌惮和凝重表情,商鞅底气十足指点道。
义渠贪利而不知兵,空有强力,却非劲敌,秦国国内新军已成,战力强大,只要赢驷提早防备,信任赢虔、车英等将,老世族之乱,并不足以造成大的威胁。
有了商鞅的指点,赢驷心里有了底,点头应是,还取了商鞅所画的地图,以做日后之参考。
商鞅见罢,甚为欣慰,仰天大笑道:“秦公持重沉稳,先君可以无忧了。”
赢驷收好地图,再施一礼,又道:“赢驷二问,商君之后,秦国将相何在?”
这个问题很重要,秦孝公时期,秦国能走到今天,多亏商鞅这种大才辅佐,加之群臣齐心协力。
而现如今,商鞅即将身死,老世族不可委以重任,景监、车英老迈,而且因为商鞅之死多少,也有些心灰意冷,估计也很快离开朝堂。
这批老臣离开,赢驷准备打造以自己的忠心年轻班底,但不知何人可用,故询问商鞅。
商鞅显然也考虑好了这个问题,对着赢驷侃侃而谈。
其实关于接班人的问题,他很早之前就在考虑,也在秦国遍访巡查,还真有两位秦国年轻贤才举荐给赢驷。
赢疾,根正苗红的秦国宗室,外圆内方,文武兼备,可堪大用,依法领政。
司马错,函谷关守将,有将略之才,可任国之上将。
至于开府执政大臣,商鞅暂时没有好的人选,建议赢驷放眼天下,斟酌遴选。
赢驷将赢疾两人的名字铭记于心,又开口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商君之后,赢驷何以待公伯赢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