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凯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陆明非跪了下来。
同时，深怕陆明非会走，还抱住了陆明非的大腿。
方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老总。
更何况，他还是陆明非的亲舅舅，从前方琴在陆门得宠的时候，方凯仗着方琴，以陆门的名号，没少在外面得瑟。
以前，都是别人求方凯办事，而今天，方凯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作为一个长辈，对晚辈下跪，的确是一件丢脸到姥姥家的事情。
陆明非也没动，低眸，就这么看着，方凯像是一只斗败得公鸡，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原谅。
如果换成一个稍微心软些的，看到方凯这个样子，而且，还是自己的长辈，怕是都会有所动容。
但陆明非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眸色恍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方凯跪在他的面前，哭诉着。
“嗯？舅舅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不过我要提醒舅舅你一句，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你的哭诉，你最好挑最重要的讲，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陆明非这个人，看着总是这么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哦，好像是自打米岚去世之后，陆明非整个人就变了。
虽然平时依然是嘻嘻哈哈的，可他的眼睛，却再也没有以往那么通澈明亮，而是幽深如渊，谁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方凯咬牙，他知道，这是他在陆明非面前，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是……爸的死，我是背后的推手，可是妈不是我逼疯的，我只是……只是告诉她，即便是爸死了，陆门也不会放过我们方家，明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方家啊，你妈做了那种事情，陆门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只是想让我们方家过得好一点儿……”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给自己犯下的罪开脱，还试图衬托出自己伟大光辉的形象。
陆明非觉得，方家就算是再怎么不济，怎么就能生出方凯这样的蠢货呢？
“让方家过得好一点儿？把外公逼死，外婆也疯了，至今住在养老院，整个方家，就剩下舅舅你一个人，嗯，其实舅舅你说得也没错，你这么做，的确是让方家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可这么仔细想想，过得好的，好像就只有舅舅你一个人呀？莫不成，是你一个人过得好，就代表了整个方家？”
陆明非这话，听着像是在询问他，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这话中所夹杂着的，浓浓的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