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富贵没见过钱如玉,但钱如玉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胖子。
俩人从他们身旁走过,就听到与贾富贵同行的男人说道,“贾老板,先看看你的货,这次可得差不多些,最近厂里查的严。”
“放心,绝对没放心。”贾富贵保证。
听到那人的话,钱如玉眼眸微动,特意留了个心眼。
等他们卸货的时候,她偷偷溜到一旁观察。
党参颜色发白,还有股刺鼻的味道。
这明显就是熏了大量硫磺的。
可这个所谓的张主任,却堂而皇之的将这些不合格的药材收入库。
再结合刚才听到的俩人的谈话内容,其中的门道钱如玉自然清楚,
等贾富贵那边验完货,饮片厂的人就过来到了他们这边。
那个叫穿夹克衫的张主任带着两个工人,张主任抓了把党参,皱眉,“你们这药,成色不行啊。”
他见来交药的是生面孔,也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钱如玉不卑不亢,“张主任,我们的药材,全部纯天然,没有熏硫磺,棕黄色这是药材本色。”
张主任却是一脸嫌弃,不提什么熏硫磺的事,在药材成色上找毛病,“这不行,颜色不达标,跟发霉了一样,我们不能收。”
其实,这人什么意思,钱如玉和周平心里都有谱。
他挑三拣四,吹毛求疵,说白了就是讨要好处。
“行了,拉走吧。”张主任说着,就板着脸去验收另一车其他人的药材。
周平神色阴沉,“小钱,怎么办?这姓张的明显是在找事!”
“周叔,没事,你在着等会。我去趟卫生间。”
钱如玉从车上拿了几株黄芪和党参揣进大衣兜里,直接就往饮片厂厂房后面的办公楼走去。
这里,前世她经常过来,路线很熟。
对于厂里的领导,也了解个大概。
钱如玉直奔张主任的顶头上司副厂长的办公室。
上了二楼,她敲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
钱如玉推门而入。
“你好,请问您是李副厂长吗?”钱如玉恭敬的开口。
李副厂长抬头,见对方是个小姑娘,问,“我是,你有事?”
钱如玉站在办公桌前,对李副厂长说道,“请问你们这边收购的药材,需要熏了硫磺才肯收?”
李副厂长听闻钱如玉的话,哈哈一笑。“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咱这是正规饮片厂,加工的药材运往全国各地,都是经过药监部门检测的,哪来的熏璜一说?”
钱如玉“说道,实不相瞒,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底下的一个员工,收了一批熏过硫磺的白条党参,嫌弃我们纯天然的药材成色不好,我过来问问情况。”
副厂长凝眉看着她,“你此言当真?”
“当真。”钱如玉将自己大衣口袋里的几株药材拿出来放到桌上,“您过目一下,这是我们拉过来的药材,都是纯天然晾晒的,您看这颜色,虽然瞧着不好看,但绝对没熏璜,应该是合格的吧?”
李副厂长拿起一株党参,察看了一番,“没错,这一看就是纯天然晾晒的,没毛病。”
他瞬间变了脸色,语气威严,“哪个员工不收?”
钱如玉道,“听着好像姓张来着,我不认识。您可以去查查,不过,别让人知道是我告诉您的就好,不然下次我没法过来交药了。”
李副厂长摆摆手,“好,小姑娘,你先去厂房那边吧。”
钱如玉出来后,没一会,李副厂长就出现在了库房外。
他一过来,就进了厂房,冲里面的工人吩咐,“把今天交过来的药材,全部搬出来,检查。”
张主任心虚的眼珠子转了转,“李副厂长,怎么突然要检查?”
李副厂长看向他,面色严肃,“不可以检查?”
张主任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了。”
“质量把关,这是我们的工作,嫌什么麻烦?”
张主任无言以对。
李副厂长吩咐工人,“全部搬出来验货。”
随着工人将整理好的药材,尽数搬出库房。
张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些掺杂在正常药材里的白花花的白条党参,以及熏了硫磺的黄芪,都暴露在空气中,异常显眼。
“张主任,请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副厂长面色沉黑,眸子锐利的看向张主任。
张主任脸色难看,眼珠子转着,找借口,“李副厂长,是我的失职,我出去了一趟,不知道那个工人没把好质量关。将有硫磺的药材收了,我一定严查。”
李副厂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不用你查,我亲自调查。”
钱如玉和周平站在自家的货车旁,听到李副厂长的话,和周平对视一眼,适时的上前,“麻烦请看看我们的药材,我们等了好半天了,看看我们的药材合格不。”
张主任看到刚才被他故意嫌弃了药材的那俩人居然还在,他顿时神色一变。
生怕她将他刁难了他们的事当着李副厂长的面说出来。
李副厂长看到钱如玉,语气软了几分,“姑娘,药袋打开,我亲自验货。”
不出所料,全部合格。
钱如玉和周平卸了货,过了秤,收了钱,便开车离开。
而那张主任,却被李副厂长带去办公室调查。
……
贾富贵从饮片厂刚回到家,人一坐到沙发上,大哥大就响了。
他接起,“喂。”
听筒里传来一道愤怒的男声,“贾老板,你可把我害惨了!”
电话是张主任打来的。
他将刚才发生在厂里的事,给贾富贵大概说了一遍。
然后,他气愤的抱怨,“贾总,我可这都是为了你家的药材,你看这事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白白被停职查办?”
“知道是什么人告的密吗?”贾富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