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和谢岚贾冰洁二人相遇,多少还是影响到了钱如玉的心情。
在店里待了一会,等杨凯下来,俩人便提议离开。
陆景的母亲今天回了市里,王奶奶家只剩王奶奶一个人,白天他们出来时托付了钱如玉的奶奶帮忙陪着。
陆景没打算回家,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直接开车和钱如玉一起回村。
晚上他不放心外婆。
一路上,钱如玉心事重重,整个人蔫巴巴的。
开车的陆景,频频侧目看她。
钱如玉的思绪不知飞到了哪,一句话都没跟他讲。
终于,陆景忍不住,淡淡开口,“有心事?”
“啊?没有。”她看向他,勉强扯出一抹笑。
搪塞了过去。
她不知该怎么跟陆景讲。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将自己的伤疤撕裂,展示在他面前。
哪怕这个人是陆景。
钱如玉不想说,陆景也没再多问,他专心驾驶着车子。
俩人都不说话,车里特别安静。
从市里到村里,自驾需要两个多小时。
钱如玉心累的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结果,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见到了谢岚的缘故,她心里装着事,就这么小眯一会,竟然做了梦。
梦里,那个女人面目狰狞,将她骗到了一个小房子里,然后房门上锁。
她使劲拍打着门板,却根本无人应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面前又出现了贾冰洁那张扭曲的脸。
她掐着她的脖子,阴森森的威胁她,“离开陆景,他是我的……”
她惊恐的睁大着眼睛,场景一变,又看到谢岚和贾冰洁冲着她,森冷的大笑……
“我恨你们……谢岚,我恨你……”
钱如玉的额头渗着汗珠,梦呓着,却怎么也醒不来。
开车的陆景,冷不丁听到她低声梦呓的话,他忙侧首,就看到她闭着眼睛,手放在胸口,痛苦的挣扎着,似乎是梦魇了,挣扎着想醒来。
他神色一变,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如玉,醒醒,如玉……”他抬手,将她的手从胸口移开,然后轻拍着她的肩,试图唤醒她。
魇住的钱如玉,听到陆景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目涣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仿佛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感。
她看到陆景那张放大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脸色惨白。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陆景的脸。
似乎是想证实这不是在梦里。
陆景因着她的触碰,身子微僵。
她摸到陆景真真切切的脸,紧绷的身体募地一垮,才放松了下来。
“别怕,只是做噩梦而已。”陆景看着她,柔声道。
听到陆景温柔的声音,钱如玉心底一酸,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上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领处,抽泣起来。
陆景的身躯再次紧绷。
却未推开她。
他的手动了动,纠结了一瞬,终于,还是扶上了她的后背,轻道安慰,“没事了,做噩梦没什么大不了。”
虽然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但陆景直觉一定跟他有关。
钱如玉的心情慢慢平复,从梦里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她脑子清明过来,意识到自己还搂着陆景,她吓的急忙松开了手。
生怕他一生气把她丢路上,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吓懵了。”
说完紧张的偷瞄了他一眼。
陆景没说话,从车里的储物盒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
钱如玉见他没生气,战战兢兢的接过,灌下去一大口,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景,车窗打开,望着窗外的景色装死。
陆景重新发动了车子。
俩人都没说话,却是都各怀心事。
到村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钱有财和钱紧他们不放心,一直在公路旁张望着。
看到车子进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都放回了肚子里车子。
车子停下后,钱紧和赵斌卸东西。
钱如玉提醒,“爸,慢点,吊灯很脆弱的,轻拿轻放。”
“放心吧,不会弄坏的。”
钱紧向陆景道了谢,和赵斌一人抱着个纸箱子,就回了家。
钱有财也操心着检查钱如玉购置的他没见过的灯具和贴墙开关。
跟着他们走了。
此时车前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钱如玉想到在车上的那一幕,有些别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麻烦你了,快回家吧。”
“嗯,有需要用车的地方,吱个声。”陆景说着,锁好车,提着背包,就进了家门。
钱如玉看着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钱家找了村里的两辆三轮车拉货。
还叫了些人去河里挖沙,筛沙。
这个年代,修砖房的人还不是很多,他们村河里的沙子充足,谁家要用沙子,直接就拿着铁锹一边挖一边筛。
不用花钱,就是得花些力气。
农村人,最廉价的就是力气。
经过一个礼拜的筹备,一切准备就绪。
转眼就到了定好的盖房日期。
正好在工地干活的刘中伟回家了。
村里盖传统的瓦房,一般都是全村人齐心协力的干,除了椽梁需要专业的木匠来做,其余的活,修惯房子的村里人都会。
可钱如玉家盖的是钢筋水泥的平房,理论上跟城里的高楼大厦一个路数。
需要有个专业人士把关,毕竟,混凝土的比例如果把握不好,房子以后容易裂缝。
刘中伟混迹工地多年,在这方面是行家。
他手下也有好几号工人。
农忙的时候,都回了家。
刘中伟的人品不咋的,干活倒是没啥含糊的。
因此,在刘晓伟的提议下,钱如玉便叫刘中伟带着他手下的几个有手艺的工人来干活。
一天十五块钱的工钱。
其余的力气活还是村里人相帮。
刘中伟本来不打算接,可架不住刘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