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就是一个手段阴狠,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她的所作所为都和温柔沾不上一丁点的边。
可自从入了淮沁,见到了隐仙祝桐君后……似是一切都变了。
师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充满了女人的魅力不说,而且性子也轻缓好多。
“所谓近朱者赤……嗯,近墨者黑。”吕少君伸了一个懒腰:“见惯了桐君现在的生活,多少也在她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而这般过活……是比以往要快活。”
“我不是认为不好,相反的……我很高兴。”鱼行舟抿嘴一笑,她觉得现在的师父比以往来说……要好看太多了。
明媚而不妖娆,,谈笑间不拘于礼节却不让人厌烦,反而……有着让人舒心的莫名仪态。
自己的师父,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吧。
“你觉得好,就是真的好了。”吕少君取了一株玉簪插在发髻中,流苏摇摇晃晃间,风情万种。
她也有许多年没有佩戴发簪了。
她是做了母亲的人,所以这般打扮一点都不违和,于是压下了几分媚气,平添了几分温和。
连小虎都有些看呆了。
“这样的师父,让宗里那些老古董见了,怕是吓都吓死了。”鱼行舟眼睫微颤。
“人都是会变的。”吕少君说道:“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这也是规矩。
连“九姑娘”都能变成“七姑娘”,就可以说是真理。
“人都是会变的吗?”鱼行舟想起了曾经有着温暖人心笑容的杜丫头,再想着那比她都要成熟七分的风尘女子,没有回应。
时间,真是个残酷的词。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吕少君说道。
鱼行舟惊诧的抬偷,瞧着师父面上的浅笑,有几分不解。
阅历决定了对于人生的感悟,所以吕少君也不强求鱼行舟了解她的心思。
相比祝桐君从冰清玉洁、高贵典雅的完美仙子变成现在古今皆平的鸨母、云浅由没有任何女人味剑痴变成了现在爱花、怜花的仙子……
吕少君觉得自己的变化是最小的。
当然,吕少君却是忘了,她恰恰是变化最大的那个。
生过孩子的女人,和没有生过孩子的……中间说是隔着深渊都不为过。
“你就算是再呆着,也得你去买东西,别傻站着了。”吕少君提醒鱼行舟:“暗舒荷可是卖的很好的,一会儿若是买不到了……桐君说不得就得使其他的替代,那些可不是好东西。”
“知道了。”鱼行舟心想她其实还想多看看这般好看的师父,不然早就离开了。
“你不能穿着短裙去,再让人发现你是修炼者。”吕少君从戒指中取出一件大红斗篷,披在鱼行舟身上,宽大的斗篷帽挡住了她的衣裳,也能挡住男人的视线。
“你们两个面纱都戴上,还有小虎,绒帽接着,我给你准备了和云浅那只狸花差不多的帽子,好挡住你的大猫耳朵。”吕少君将帽子扣在小虎的脑袋上,随后拍拍手。
“就这样,快去快回。”吕少君说道。
“嗯。”鱼行舟抱着小虎下了车,油纸伞与红斗篷挡住了风雪,她牵着小丫头的手,撤开了结界后与车夫说了几句话,将载着吕少君的马车停在了红鸾街的空地上,然后牵着小虎的手走进了满是姑娘家、两侧挂着大红灯笼的红鸾街。
胭脂香气扑鼻而来,夹杂着热热闹闹、让人脸红的欢声笑语。
灯火朦胧,雪玉错落。
一宽一窄一井巷,悠悠岁月历时光。
鱼行舟感叹道:“这红鸾街,真是热闹。”
“好多漂亮的姐姐。”小虎踮起脚尖,望着那一个个来来往往的姑娘,面上浓浓的羡慕扑面而来。
倘若在客栈里,也有这般平和的地方该有多好。
她有些羡慕掌柜的说的……名叫明灯的丫头了。
很快的,鱼行舟牵着小虎的手就迷失在热闹的氛围中,消失在人群中。
……
鱼行舟准备的车厢十分豪华宽敞,马车里有固定的小桌,还放了炭炉烧茶水,各种吃食、暖手炉等等一样也不缺。
车厢中,吕少君眼看着两个人深入人群不见,这才宠溺的摇摇头,旋即在桌子前坐下,准备独自一个人享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她拿起筷子,随后又放下。
孤家寡人,本来就很惨了,若是不整点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那这美食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这空地上除了马车就是马车,也没有什么可以看的。
嗯……
吕少君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雪花,觉得今天的雪虽然急,不过大小适中,配合清澈的天空很有意境。
就赏雪吧。
这么想着,吕少君便掀起了马车的车帘,坐到了方便看雪窗子处,推开两侧的窗子。
烫酒。
夹菜。
看雪。
一一气呵成后,吕少君眯着眼睛,露出了很少有人见过的、幸福又带着女儿家姿态的幸福。
这般惬意,也真是很久没有过了。
她姿态随意又慵懒,同样的姿态如果让旁人来做,会显得轻佻,可是在她的身上,就有种静逸的优雅。
于是这一幕就被人瞧去了。
红吟嗅到了一股子酒香,推开窗望着自己身边的马车,透过窗子见到了一张美丽、有几分眼熟的面容。
“这不是吕姐姐吗?!怎么还吃上了。”红吟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