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放慢脚步,每走一步脚都在颤抖,她不在乎世间一切生物的生死,在她眼里,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哪怕是人,甚至是包括她自己,生死都没有两样。
但唯独深坑里的那个人,如果他不在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妮子只是看了深坑里的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十几米外躺着的那具如小山丘般的身躯,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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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站在了那具高大的身体前,冷冷道:“他还没有死,但继续耽搁下去,就真死了”。
小妮子停下脚步,有那么刹那的犹豫,随即跨入深坑,背起陆山民跳了出来,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眼阿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眨眼间消失在林子里。
阿英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猛,一把扛起,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几分钟后,一个白眉老和尚出现在林子里。
老和尚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足足过去半个小时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慈悲。
老和尚不紧不慢的在周围扯了几根藤条,将几颗将断未断,还有半块树皮相连的松树扶正固定好,然后对着那些拦腰折断的松树唱了声‘阿弥陀佛’。喃喃道:“罪过!罪过”!而后踏上公路,一步三回头,最终摇了摇头,飘然下山。
又过去了几分钟后,一个高大威猛的络腮胡男子出现在了深坑前,男子半蹲在地上,伸了伸手,像是在丈量这个坑的深度,半晌过后,喃喃道:“虎父无犬子”。
男子起身看着那几棵固定好的松树,一拳一棵,彻底打断,而后望向老和尚下山的方向,面无表情,眼神平静,“老秃驴,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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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轩先送韩彤回家,再将韩瑶送到了家门口,见二楼的窗户还透出灯光,犹豫了片刻,对韩瑶说道:“瑶瑶,我送你进去吧”。
韩瑶有些疑惑,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她今天很累,身体很累,心也很累,走进别墅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韩承轩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两分钟,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朝楼下走去,刚走出去一步,里面响起韩孝周的声音,“进来吧”。
韩承轩停下脚步,转身推门而入。
“三叔,还没有睡”?
韩孝周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窗前的会客沙发前,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自己坐了上去。
“今晚的舞会怎么样”?
韩承轩坐在一侧,笑道:“还能怎么样,千篇一律的嘘寒问暖,千年不变的谈笑风生,脸都笑僵了”。
韩孝周呵呵一笑,“社交就是这样,是一项需要费神费力的工作,本就不是娱乐活动”。
“三叔说的是,我不该有抱怨”。
韩孝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没有一点新鲜的玩意儿吗”?
韩承轩眉头扬了扬,淡淡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陆山民也去了”。
韩孝周哦了一声,看不出任何意外和惊讶,“圈外人两次挤进圈内,这倒确实是件新鲜事”。
“这还不算最新鲜的,叶梓萱也去了”。
见韩孝周脸上有些茫然,解释道:“朱老爷子的外孙女,纳兰子建的表妹,前段时间上热搜的女孩儿”。
韩孝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不是嫁到东海,朱家老爷子小女儿朱春莹的女儿”。
“对,一家人很低调,从来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韩孝周笑了笑,“朱春莹当年可是天京四小花旦之一,与田家出家那位都是响当当的美人儿,当年可是迷倒不少权贵子弟,可惜啊,一个青灯古佛,一个嫁给了个穷酸小子”。
“她女儿也很漂亮”。韩承轩补充道。
“女儿长大了总归要嫁人,或许是朱家在给她寻找婆家呢,也算不得多新鲜嘛”。
韩承轩摇了摇头,“她和陆山民应该在东海就认识,看样子两人不是普通朋友”。
韩孝周眉头皱了一下,半眯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是谁带她去的”?
“纳兰子建”。
韩孝周眉头皱得更深,随后又慢慢舒缓开来,笑道:“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说着带着考验的语气问道:“你说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
韩承轩想了几秒钟,说道:“三叔,我不相信巧合这种事情。但我相信当年陆山民还没有那个能力有心栽花”。
韩孝周满意的笑了笑,“也就是说他是无心插柳,纳兰子建是有心栽花啰”。
“但是,纳兰子建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承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些问题跟韩家没有关系,不必去深究为什么,即便有关系,唯一的关系就在于陆山民和韩瑶,和韩家目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才是他关心的。
“三叔,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韩孝周笑了笑,“深更半夜不回家,在我的书房门口晃悠,当夜游神吗”?
韩承轩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怕冒犯了三叔”。
韩孝周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完全是标准版的大家子弟模范,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懂得规矩、行事谨慎是好事,但要扛起韩家,偶尔拿出点气魄就锦上添花了”。
说着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帮陆山民吧”。
韩承轩点了点头,“小侄有些疑惑”。
韩孝周叹了口气,喃喃道:“人人都知道陆晨龙,却不知道陆晨龙的父亲,姓陆的这一家三代人个个如龙啊,只可惜根基浅薄天时地利人和中,缺了天时和地利,否则、、呵呵,这天京的四大家族,也不过尔尔”。
“陆山民的爷爷”?韩承轩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意外非常。
“陆晨龙虽然有勇有谋,但终究还是个武夫性格,没有他的谋篇布局,你真以为他能独自闯入天京”。
“但是,”韩承轩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当年陆荀应该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也应该是和陆晨龙产生了某些分歧,所以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在必要的时候帮陆晨龙一把。在五年前,我又收到一封信,与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把陆晨龙的名字换成了陆山民”。
“他和我们韩家有什么关系”?
韩孝周指了指墙上“三戒固本,三思取进”八个字,“这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