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海东青来了,陆山民的紧张丝毫不亚于周同,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最畏惧的女人,没有之一,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海东青这种嫉恶如仇的偏执狂,绝不是来看看朋友那么简单。周同是他在天京的耳朵和眼睛,他的秘密据点本不能轻易去,但考虑到海东青的暴脾气,陆山民还是决定去一趟,否则以海东青的为人,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山民在天京就像是暴露在聚光灯下,盯着他的人太多了。平常出门到无所谓,但要去周同那里他不敢大意,带了顶帽子,向贺章借了个口罩,匆匆出门。
在路上换了两趟地铁,换了三个出租车,直到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走进了八道胡同。
三年不见,再次和周同相见,两人眼中都带着兴奋,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话家常的时候,走到二楼那间秘密屋子前,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推门而入。周同很自觉的守在了门外,暗暗替陆山民捏了把汗。
海东青站在窗前,背着身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像是压根儿不知道有人进来一样。
陆山民摘掉帽子和口罩,静静的站在原地,自从在江州打了她三拳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即便上次在平阳县,当海东青赶到的时候,他已是没有了意识,再次相见,有些激动,毕竟两人共同历经生死算是过命的交情,但同时也有些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对不住她。
屋子里一时气愤压抑,过了半晌,陆山民咳嗽了一声,算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海东青转过身来,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神,但陆山民能感觉到墨镜底下的冷意和愤怒。
陆山民心有所愧,淡淡道:“江州那三拳情非得已,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盛天是海家人,我必须得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如果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你可以打我三拳,我绝不还、、”。
手字还没说出来,海东青风衣陡然炸开,紧接着黑影骤然逼近,一拳正中陆山民胸口。
随着胸口一阵剧痛,陆山民跌跌后退两步。
不待他张口说话,海东青那条修长的大长腿高高扬起,一记边腿夹杂着汹涌的内劲扫中侧脸,陆山民横移出去几步差点摔倒,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飞。
陆山民没想到海东青说打就打,更没想到还是毫不留情的出手,张开嘴想破口大骂,一脚正中腹部,陆山民啊的一声摔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一只鞋底已经踏在了他脸上,一如几年前霸气的踩在他脸上一样,随即耳边响起海东青冰冷的声音。
“我能踩你一次,就能踩你第二次”。
屈辱,天大的屈辱,陆山民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要不是之前说好绝不还手,他一定会和海东青搏命。
陆山民紧紧咬着牙关,“海东青,你别太过分”!
陆山民不说话还好,海东青本来打算移开的脚底再次加重了力道,三番四次救了他的命,从未向任何男人妥协过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妥协,他竟然恩将仇报对她出手,竟然把她当空气一样不存在,这口气她已经憋了很久,
已经到了不得不爆发的地步。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怎样”!
门外的周同听见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犹疑不定,内心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推开了门,当他看到屋子里的情景的时候,被震惊得目瞪口呆,陆山民四仰八叉的像只王八一样趴在地上,海东青的皮鞋正踩在他的脸上,脸上的肌肉因压力而严重变形,一双眼睛屈辱而愤怒的大大圆睁。
“出去”!海东青和陆山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周同浑身震了一下,赶紧转身关上了门。
陆山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海东青,疯够了吧”!
“三个条件,第一,休想把我排除在外,有任何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山民怒火中烧,狠狠道:“本来不想让你卷进来犯险,但今天我真的很生气,想死的人拦不住,随你的便”。
“第二,管好阮玉,不许她再接近海东来”
“你讲不讲理,明明是海东来缠着阮玉不放,你应该管好你弟弟才对”。
“女人从来就不讲理,总之我不希望海东来卷入进来,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别怪我心狠手辣”。
“阮玉是我妹妹,她要是再受到一丝一毫伤害,我扒了海东来的皮”。
“你只需要回答答应不答应”。
陆山民斜眼等着海东青的长腿,这条腿本来修长美丽,不过他现在恨透了这条腿。
“海东来那个软蛋货,他有什么资格追求阮妹妹,我宁愿阮妹妹终身不嫁,也不让她嫁给海东来”。
“第三,向我道歉”。
陆山民趴在地上,双拳握得咔咔作响,“凭什么”!
“凭我心情不爽”!
陆山民默默念着好男不跟女斗,狠狠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陆山民欲哭无泪,“对不起我打了你”。
“还有呢”?
陆山民努力的仰起头,望着海东青,“还有什么”?
海东青再次加大力道把陆山民的头死死踩在地板上,“是我在问你”。
陆山民嘴巴歪在了地板上,心里是又气又怒又无奈,脑海里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起哪里还得罪了她,“你提示一下好吗”?
“平阳县一战,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