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位置的吕方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他现在才明白陆山民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这是一个他完全惹不起的魔鬼。
想到刚才和这样一尊杀神坐在一起,还对他冷嘲热讽,就感到浑身一阵发冷。他害怕薛家误会他们是一伙儿的,现在他更害怕陆山民记恨上他。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痛殴薛家二公子的疯子,这样一个毫无下限的人收拾他绝对不会有任何顾虑。
同样出了一身冷汗的还有那位中年啤酒肚男人,本以为是个青铜,结果碰到了一个王者。这样的神仙打架,完全就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掺和的。
夏知秋笑眯眯的抿了口红酒,“萧总,怎么样。现在还觉得他没能力搅浑江州这潭水吗”?
“够狠”!“要是能稳重一点就更好”。
夏知秋淡淡一笑,“这叫张驰有度,他要是一直低调稳重的话,又怎么能进入你我的视野”。顿了顿又笑道:“或许更多人的视野”。
“夏小姐很看好他”?
“我只不过是那个浑水摸鱼的人,看不看好不重要”。
萧雄勇呵呵一笑,“那我们就坐等他把水搅浑”。
说着低声问道:“上次我送的那副字,夏小姐可还满意”。
夏知秋淡淡一笑,“我更喜欢陆山民送的那副”。
萧雄勇酒杯里的红酒晃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夏知秋,又看了看台上的陆山民。
在场的人神态各异,刚才陆山民在台上暴吼那几句,除了少数了解些内幕的人有所猜测之外,大部分人并不知道。
不少人都在暗自嘀咕,上次震惊江州的劫杀案真的是薛家干的吗,薛家真的派人到金三角暗杀过陆山民吗?那些知道二十多年前那桩大事的人更是纷纷猜测,陆山民是二三十年前叱咤江州那位猛人的儿子吗?
陆山民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逐渐恢复了清明。
缓缓挪开脚,鞋底在薛凉脸上擦了擦,跳下了舞台。
耿浩拿枪指着陆山民的头,“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局”!
陆山民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迈开步子朝着大厅门口走去。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些目光有的散发着浓浓杀气,有的带着滔天的怒意,有的震惊,有的不解。
陆山民毫不理会,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走到海东青和向问天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向问天淡淡的看着陆山民,那双满是冷意的眼睛,浑身散发出的威武霸气,与当年的陆晨龙如出一辙。
“你终究还是成长起来了”。
“你害怕了”?
向问天呵呵一笑,“哪怕强如陆晨龙,他也死了”。
陆山民冷冷的看着向问天,“在那之前,我会先让薛家人死绝”。
耿浩推了一把陆山民的后背,“走”!
海东青跨出一步挡在路中央,身上气息勃发,风衣飞舞。
耿浩和冯晓兰感到一阵心悸。
“海东青,你敢袭警”!?
向问天淡淡一笑,“你们这两把玩具枪还真拦不住他们”。说完背着手朝舞台方向走去。
冯晓兰紧张得额头冒汗,“海小姐,陆山民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他人使其重伤,马局长要带他回去问话”。
陆山民朝海东青点了点头,“他
关不住我的”。
海东青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
耿浩和冯晓兰把陆山民押上车朝天湖区公安局驶去,白斗狼和海东青驾车跟在后面。
“青姐,是不是有点过了。陆山民这小子平时挺稳重的,今天是哪根筋儿搭错了。虽然出了气,但在江州败坏了名声恐怕得不偿失”。
“山中二十年压制了他的本性,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卓爷那边说海天集团在百汇区拿的地全部停工了”。
“嗯”。
“浩瀚集团旗下的房地产项目在整个东海区域内全部暂停”。
“嗯”。
“山海集团除了崇溪河那块地之外,其他地块的项目也全部停止了”。
“嗯”。
白斗狼眉头紧皱,“陆山民这小子藏的还真深,在我们眼皮底下竟也藏住了一个人”。
说着顿了顿,“青姐,他那个所谓的谋士能信得过吗”?
海东青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车窗外,窗外灯火辉煌,霓虹灯在夜空中汇聚成淡淡的彩色氤氲,弯弯的月亮像少女修饰过的眉毛。这样的景物很常见,但海东青却有种第一次看到的错觉。
她很快扼杀掉了欣赏美景的情绪,近十年来她已经习惯性的屏蔽一切能拨动她心弦的事物。
她当然不会去相信一个从未谋面的所谓谋士,现在这个信息大爆炸时代,所谓谋士不过是些故弄玄虚自抬身价的骗子。
想当初关注陆山民,只是为了利用他引出老黄和道一这帮陆家的残余势力助她一臂之力,海家是处在绝对主导的位置,没想到渐渐在不知不觉中反倒被他牵着鼻子走,海家反而成了配角。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给他的律师打个电话,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马鞍山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沉默不语的陆山民。“我可以以故意伤害罪对你提起公诉,以薛凉的重伤程度,至少可以坐三年以上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