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如果你改邪归正,走天道正途,悟天道真谛,给你二十年或者十年,也许你有机会,但现在的你,魔性入侵,已经背离了天道,别说更进一步,境界反而会一路下跌”。
陆山民缓缓站起,呵呵直笑,他是真的觉得好笑,“你好像很懂天道”?
“贫道脱离凡尘数十年,潜心天道感悟,不敢说很懂,但至少是略懂”。
陆山民缓缓调节体内气机,嘴角挂着讽刺的嘲笑。“如果天道有灵,他一定会笑你是个傻叉”。
“你”!灰袍道人脸上浮现出怒意,不过随之又渐渐散去。
陆山民一步步向前走去,“还略懂?你连人间的正邪都分不清,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略懂,你连人间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不知道,还敢说略懂,你说你是不是傻叉”。
灰袍老人抖了抖衣袖,微微闭上了眼睛,“无知小儿逞口舌之利,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离归兮观只有十几里,老祖宗现在应该感知到你来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陆山民继续前行,半眯着眼睛看着灰袍道人,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他再次稳固了心境。不管此人是不是故弄玄虚,既然已经来了,又岂能无功而返。再说,他不相信吕不归会就这么让他走。
心境一稳,陆山民身上的气机更加澎湃,与此同时,每一个肌肉细胞开始呐喊,气势腾升。“境界高低并不是胜败的必然条件”。
陆山民满脸刚毅,身上的杀气也逐渐凝聚,“你知道为什么同等境界内家总是差外家半截吗,因为内家过分讲求参悟,缺乏杀人实战。而外家,每一个境界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搏出来的”。
两人相距十米,陆山民身上肌肉高高隆起,“你的境界比我高,但你的杀人经验还不够,被杀的经验也不够,区区几招就自认为必胜无疑,你太幼稚了”。
老人长叹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那我就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吼”!陆山民一声低吼,高高跃起。
··········
··········
吕子敏将手伸出门廊外,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晶莹剔透,在手心的温暖下逐渐消失不见。
“没想到那人能扛这么久”。
吕不归捋了捋胡须,“你认为你爷爷一定能胜他”?
“难道不是吗”?吕子敏一脸的理所当然。
“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在半步化气停留了三十年也无法突破吗”?
吕子敏满脸好奇的看着吕不归,“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有参透‘天道无情’这四个字”。
“天道无情”?吕子敏震惊的张大嘴巴。
“孩子,只有参透了天道无情,才能超脱天道的束缚”。
吕子敏眼睛瞪得更大,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老人嘴里说出来的。“老祖宗,您不是一直说道法自然、无为而为吗,天道主宰万物,万物又怎么能超脱天道的束缚,又为何要超脱天道”。
“因为天道无情”。
吕子敏被绕得有些晕,不但不理解,反而更加糊涂。
吕不归笑了笑,“不着急想,你今天只要记住听到的,看到的就够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参悟”。
吕子敏哦了一声,没有再细想,问道:“这与爷爷和那人的交手有关系吗”?
“当然有,外家逆天而行,由武入道,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一心求死,死中求活,正如我刚才所讲,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破网而出”。
“一心求死、死中求活”?吕子敏默念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明白。
“那人再逆天也才二十八岁,刚入半步化气而已,爷爷沉浸半步化气三十年,怎么可能输”。
“我没有说他一定会输,那人虽然内外皆修,但本身的实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道”。
“他的道是什么”?
吕不归眉头微皱,思考了半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修习天道,但似乎又不信天道,他敬畏天地,似乎又不已天地为桎梏。他本应该高高在上,但却甘愿与蝼蚁为伍。也许,他以万物为道,也许,他压根儿就没有道”。
吕子敏越听越糊涂,每一个修习到顶峰的人,都必须有自己的道,否则就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那是心境的核心所在,没有这个内核,心境就犹如一盘散沙,永远无法稳如磐石的聚集在一起。
吕子敏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老祖宗,您的意思是他压根儿就是一普通人,就像芸芸众生中那些行尸走肉的蝼蚁一般”。
吕不归眼前突然一亮,怔怔的看着吕子敏半晌,接近着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天地,震得雪花乱颤。
吕子敏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老祖宗为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