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狂沙漫天,妖风席卷着石粒拍打在干裂的小道上。
太阳蒸腾烧烤着,炙热滚烫。
一只蜥蜴从热烈汹涌的热气沙石中钻出个脑袋,四处张望,细长舌头来回吞吐。过了片刻,它尝试着将上半个身子探出。
黄沙和着风,呼啸而过。除此之外,再无声音。
小蜥蜴迅速冲出,向着远处飞快奔去,沙粒上留下一串渺小脚印。
这时,本毫无生机的沙漠下突然伸出一根骨头。
蜥蜴受到惊吓跑向一旁,那根骨头便跟着它的身形在沙子里钻动。蜥蜴慌张地到处闪躲,但下一刻,那根骨头便自上而下洞穿了它的身体。
血会没来得及从蜥蜴体内流出,便被那根骨头拖拽着到了地下。
沙漠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沙子中出现了一块小小的凹陷,突然,一只手骨从其中探出。似是被地表的阳光和空气吸引,另一只手骨也从它旁边的沙粒间钻出。它们按住地面,用力一撑。
一具人形骨架从沙粒中冲到地面上。
它仰头发出低吼,透过根根分明的骨头,可以看到它胃的地方有只鲜血淋漓的蜥蜴正在摆动着身体不断挣扎。
那具人骨的眼睛漆黑一片,正黑洞洞地瞅着周身。为了庆贺自己重获自由,它再次仰头低吼。
不过它的欢庆没能持续多久。
一只箭朝着它的头从远处射来,正中眉骨。人骨倒下,但它的骨头却并未碎裂,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
远处本空无一物的荒漠上,出现了一匹马,马上一女子手中拿着弓箭。
她的皮肤是健康麦色,身穿红色纱裙,发间编了一头彩辫,银色发饰斜插在发中,额前一块蓝色宝石璀璨生辉。
女子红裙飘摇在黄沙间,裙摆飞扬,仿若沙漠中一条隐晦的血河。
在她身后还有几个护卫,暗黑静默。
女子冷冷凝视着躺在地上的人骨,低声道,“砍了。”
护卫们震惊地看向女子,没人敢动。
女子有些不耐,“没听见吗。”
“是。”几个护卫走到人骨身旁。
其中一个举起剑,利刃反射着烈烈阳光,刺痛女子的眼睛。刀剑即将落下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吼叫从人骨口中发出。
本躺在地上的人骨又重新从地上抬起头,黑色的浓烟从它嘴里吐出,呛的周围几个护卫一阵干咳。
女子在他们身后喊道,“小心!”
浓密的黑烟里,她看见那个人骨扑向其中一个护卫。护卫抬剑躲过,但人骨就像是疯了一样及其癫狂地攻击着他们。哪怕敲碎了它的一部分骨头,它也只进不退。
女子身边的另一些护卫也冲上去加入争斗。
她无声地拉弓引箭,那人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侧头望向女子,空荡荡的眼中漆黑一片。女子浑身一震,耳边的狂声骤语都停歇了。
等周围的声音再次回归的时候,她看见那个人骨已经朝着她冲来。她身旁留下的最后几个护卫挡在她前方,但他们没能压抑住人骨的癫狂。
她重新抓弓,架起箭,再次射中那架人骨。只不过这次,是射进它的眼睛。
人骨轰然倒下,护卫迅速上前,砸碎它的脑袋。
几个人都难免舒了一口气。
女子调转马头,“回了。”
沙漠的边缘,是一片巨大的绿洲,绿洲一眼望不到边,似绿色海洋,似万年青苔。绿洲中,一座坚毅古老的城池矗立其间。
女子还未到城门外,城墙上驻守的士兵便庄重高呼,“女王回,放吊桥,开城门!”
木制的吊桥在轰隆声中被缓慢翻转架在护城河上,红衣女子扯起面纱盖在脸上,和她的一队护卫驰马踏过护城河,进入城中。
街头绿意盎然花团锦簇,车水马龙。
方才在沙漠中的干涸燥热瞬间被驱赶的一干二净。女子一行数十人穿行在街道间,有几个百姓看见了她。
他们本面容祥和,却突然变了脸色。
女子心头叫苦不迭,这下又要有麻烦了。
果然,那几个百姓大吼道,“你们快看!是那个女人!”
街上的人纷纷回头,原本在屋里忙家务的人也都走出家门站在街上,一个个怒目圆瞪。
最开始大家都还算是文明,直到一个鸡蛋从人群中甩出,砸到女子的背上。接二连三的蔬菜烂叶像是子弹一样准头极好地扔到她身上。
护卫们纷纷上前抵挡,但毕竟寡不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