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涸抬手，示意他接着讲。
听完廖川和云楚的描述，缁涸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洒进池塘中，叫来下人。
没多久下人就拿过一个瓷盆，云楚把瓶中带回的血水倒进瓷盆中。
缁涸从池边站起，走到盆边，蹲下。看着比起正常的血还要清爽一些的血水，缁涸伸手，云楚提醒道，“楼主小心。”
缁涸的细长食指点进血水中，“刺啦”一声，廖川赶忙上前两步，焦急道，“楼主无事吧。”
看着食指尖被腐蚀掉一块皮肉，血顺着食指滑下，缁涸勾起唇角，“倒真是奇了。”
一旁的下人拿过草药想要给缁涸包扎，缁涸摆手，“无妨。”
廖川说道，“此事不像是人为的。”
以现如今皇朝的形式来看，能够造成百十人之死的派别并不少，但能制造出如此诡异场景的却无。
云楚开口，“会不会是邪教呢？”
缁涸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云楚，而后收敛起眼中的笑意，“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天灾。”
云楚有些吃惊地看着缁涸。
缁涸看向廖川，“那个孩子……”
“程叠，”廖川接口，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重叠的叠。”
缁涸顿了一下，“她之前可有见到过这种场景。”
“不曾，她说那里之前只是一个坑而已。”廖川答道。
看向池塘中欢快游着的鱼，缁涸薄唇轻动，“过几日，你们去一趟京城，看看京郊的光洞和广陵这个有没有什么区别。”
廖川和云楚行礼道，“是。”
“顺便去找一趟鸢尾，”缁涸好看的眼睛眯起，“带上那丫头一起。”
“是。”
想起了另一件事，缁涸笑道，“她来树七楼也有近半年了吧。”
这个她自然说的是程蝶，廖川答道，“是。”
缁涸把手伸到池塘上方，血滴进池塘中，鱼儿争先恐后地朝着血游来。
缁涸胳膊轻甩，手中银光一闪，水花四溅，一条肥硕的鱼儿被从水中挑出，落在岸边。
位于几米外的下人走上前，把鱼拾起，放到一边的鸟笼中。
缁涸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食指，血微微染红雪白丝帕，“有个残杀，派给她。”
“可……”云楚皱眉，有话想说，却被缁涸看向他的眼睛制止。
“树七楼不养无用之人，”缁涸背过去身不再看他们，“下去吧。”
出了府邸，廖川交代云楚，“既然过几日要去京城，那便需得好好准备一下，你切莫再冲动行事。”
廖川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太好，下次出任务还得和云楚一起。
若不是知晓楼主的脾气，他真想当场撂摊子不干。只盼着此事快些了结，好让自己清静清静。
但云楚却不理他，廖川骂道，“跟你说话呢，你切莫冲动行事听见了没！”
云楚脸上神色很凝重，“廖大人，你说楼主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去用程蝶呢。”
他刚来的时候，楼主也还小，虽说楼主当时便是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但也从未为难过他们。至少一年的时间里，他都是跟着前辈们打打杂，处理一些小事。
第一次接到残杀，也是在他入楼近两年以后。
“楼主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廖川虽心中也有疑虑，但他只能这么说。
程蝶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停地回想起今天在坑洞里见到的情景，以及当初苏华给她说的话。
苏华说光洞出现的时候两个人正被挂在墙上，且那光洞最后的边界已经眼睁睁到了他们面前。
如果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被光洞给吸走了，为何唯独他们二人还活着。若说是苏华骗她，她觉得倒是没这个必要。
程蝶翻了个身，觉得很是头疼。比她以前奔忙于一个个ddl之间以及写博士论文的时候还要头疼。一间屋子里的苏华察觉到了她的坐卧难安，黑夜里苏华问道，“姐姐你睡不着吗？”
程蝶坐起来，觉得有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低声开口，“我有事想要问你。”
听她语气甚是严肃，苏华也坐了起来，“姐姐你说。”
“你可知道，我们村子里除了我们两个所有人都失踪了。”黑暗中程蝶的眼睛发着光。
“失踪？”苏华有些疑惑，“他们是逃了啊。”
“不，他们是失踪了。”程蝶语气中没有什么感情。
苏华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们当时被绑着，等我们两个下来的时候，村子里就没人了，还是姐姐你告诉我说旁人逃了的。”
程蝶看着苏华，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扶额。语气温柔了一些，“嗯，我知道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