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巨兽与妖兽对垒,真武将士与妖族士兵厮杀,双方高手战于云端或直接将战场拉入虚空!
高手之间的过招顶多受个重伤,修为都已到那般地步,除非倒了八辈子霉,否则想陨落都是难事儿。
真正的屠宰场、绞肉机还得在陆地战场上。
仙界人之所以害怕真武人,就是因为他们敢打敢凭,鲜血与愤怒,痛苦与死亡,皆是源于内心的恐惧。
“大夫,大夫救救我!”
“大夫,你快过来看看,他快不行了!”
“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
温紫雨在战场上愣了足足有半刻钟,直至一个匍匐在地上的将士扯了两下她的裤子,轻声呼唤:“小兄弟,是军医还是咋的?”
“我……我是!我是军医,你怎么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震惊。
“哟,他娘哪个营的军医?生得这般漂亮?”将士翻了个身,把温紫雨拽进一条沟壑中:“第一次上战场啊?还愣着,小心一只弩箭射过来,结果了你哟。”
“你受伤了?”温紫雨这才见将士的背上与大腿内侧中了两箭。
“废话,老子要不受伤能扯你裤子么?赶紧来点麻沸散,我死不了,你去前线救其他人!”将士咬牙忍痛道。
“那可不行,你需要止血!否则你的腿就没了,命都可能没!”
“啥!老子这条腿还能保住?”将士苦中作乐,又抖了抖大腿道:“小兄弟,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命根。子还在不在,老子大腿快没知觉了!”
“别动,别吵,别得意!”
温紫雨可不喜欢逞能的家伙,她一把摁住受伤的将士,掐断箭头后,再往将士嘴里塞了块咬布,说时迟那时快,双手各抓一直箭头,“噗呲!”出箭的速度比她平时出箭还快!
“唔……唔……”受伤将士疼得浑身打颤。
“方才不是挺能耐得么?现在怎么知道疼了?”
温紫雨瞪了那将士一眼,用灵力止住大大量出血,熟练地洒下金疮药,心细地拥纱布替其包扎起来。
将士拥舌头顶开咬布,舔了舔嘴唇,笑道:“小兄弟洒药的模样像撒盐,裹纱布的模样像裹粽子。”
“哼,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人来接,莫要再动了,否则撕裂了伤口,你那命根.子可就真保不住了。”
紫雨将东西收拾好,翻出沟壑往前线摸去。
有了第一次救助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最后,紫雨也变得麻木起来,她不再畏惧鲜血,也开始顺应死亡和痛苦,对于将死之人给予一包重量的麻药,这样至少能让他们走得不是那么痛苦。
她手脚也变得利索,洒药不再像撒盐般计量,包扎也不再像包粽子那般缓慢。她明白,自己只要多挤出一点时间就有机会多救活一位受伤的将士。
“紫雨,紫雨……歇一会儿吧,妖族的进攻退了。”
夏笙带来了水,却不是喝的,而是用来洗涤手上已结痂的血渍。
“没事,我再试试,他……他一定能活的。”紫雨不甘心地摁着身前一个身中数箭的将士,她的人虽麻木,但没死一个人,心还是会疼。
“他已经死了……”夏笙捧着紫雨的脸,眼神是那般真挚。
紫雨没忍住“哇”的一声倒进夏笙怀中,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我……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是活得,他说……他说对不起自己父母和孩子,呜呜呜……夏笙,太残忍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
为什么要打仗?这个问题,谁又能做出解释呢?
夏笙轻抚着紫雨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很快就会过去的,听说在仙界的九州盟全都撤回来了,到时候柳扶苏,百里孤都会一齐来参战,咱们很快就能将妖族赶出真武……”
紫雨仰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夏笙:“真的?”
夏笙指着自己的胸口堂道:“我以十一的胸脯发誓,千真万确!”
紫雨捂嘴偷笑道:“那她岂不是一马平川了?”
夏笙笑道:“这话你可千万别让她听到,否则可有你好受的。”
紫雨问道:“夏笙,我们赢得胜利了么?”
夏笙拉着紫雨往战壕里躲,灌下几大口水,舒坦了后才道:“这短暂的胜利罢了,以妖族人的性子一定会再次发动反扑。所以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过了今天就要轮转黑夜了,如果我们能在接下来的七天挡住妖族的进攻,那才算真正的赢下胜利。”
紫雨也从布袋里取出两只面饼,递给夏笙一只,自啃食起来,道:“洪荒界的条件可真艰苦,昼夜颠倒,气温也颠倒,要不是咱们有修为在身,就凭这一身轻甲,铁定给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