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那姑娘会赢。”叶尘显出身形,站在青瓦上依靠着窗,又问柳扶苏:“你呢?赌谁?”
“赌注呢?”柳扶苏道,“没赌注的赌局毫无意义。”
叶尘道:“那个名叫丁媛的女子此刻正在木王府外,我们就已她未赌注如何?”
柳扶苏摇头道:“不行,她不能用来做赌注。”
“你不敢?”
“我为何不敢?我只是不愿意祸害一个好姑娘罢了。”
“那就和我赌,我保证赌注不会为难她。”
“万一为难我呢?”
“赌注若没有风险又怎能叫做赌注?”
柳扶苏沉默了片刻,咧嘴一笑:“好,那你说说看赌她的什么?”
“谁输了,谁去亲她一下,如何?”
柳扶苏眉头微皱,冷声却不寒:“真要玩这么大?”
“你矜持个屁,你明明想亲人家,”叶尘冷笑:“人间那会是我输了,亲了双儿一口才有了以后的姻缘,这会,该你了!”
“好!我赌狄云枫会赢!”
柳扶苏才刚拍板儿定下赌局,商囚便走进山湖,恰逢狄云枫赶至门口,二人一个不留神相撞在一起,商囚倒纹丝不动,狄云枫却被震出好几步“嘿嘿!再跑呀!敢说我胖,我打死你……”夏笙飞身骑在狄云枫背上,扬起花拳绣腿一阵乱捶。
“夏笙!不得对狄兄无礼!”商囚闪身而过,只手扣住夏笙双手,微微一用力便掐得夏笙直顾喊疼:“商大哥你轻点儿,我们闹着玩儿呢……”
“你都把人家骑在身下了还闹着玩儿,夏笙,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些?”商囚板着个脸,瞪得夏笙只敢嘟嘴不敢说话。
狄云枫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尘土笑道:“商校尉言重了,夏笙性子是如此,让着些,让着些。”
这时,叶尘与柳扶苏亦冲空中飘然落下,叶尘脸上春风得意,柳扶苏面容苦若寒冬。
“二位昨日休息得可
还好?”商囚见来人,有礼问候道。
叶尘瞥了一眼柳扶苏,笑着对商囚道:“商校尉,不知你来时有未曾发现,王府外站着个姑娘,她从四更天便已在外头候着,直至现在都还未走。”
“哦?有此事?”商囚摇头,“我从北门来,不知南门前概况,”他当即问:“如何?是飞雪楼的姑娘么?”
狄云枫道:“一起去瞧瞧不就知道是谁了?”
“我也去,我也去,带上我呗,带上我呗?”夏笙举手踊跃道。
叶尘哈哈大笑,“好!我就带大家一起去看好戏!”他大袖一挥,卷起众人乘风而去。
……
……
叶尘并未将众人领至南门,而是挑了处距离南门不远的高楼,还刻意给柳扶苏腾方便探看的位置:“柳琴师,你瞧见那个婀娜多姿的姑娘没?”
柳扶苏无言,狄云枫无言,商囚也无言,唯独夏笙举着望远镜惊喜探望:“哇?好漂亮的大姐姐,你瞧她那期盼的眼神,分明是在等人呀?”
叶尘又提醒道:“柳琴师,愿赌服输喔。”
柳扶苏淡然道:“我在等。”
“等什么?”叶尘问道。
“等一个足以让我可以亲她的理由,等一个能让我展现英姿的契机,等一个能俘虏她芳心的机会。”
“哇,你……你要亲她……”
“嘘,莫出声,等,看戏。”
丁媛静静地坐在木王府外的大石狮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紧闭的南门,她静美如处子,动一动纤纤玉手,撩一撩双鬓青丝,这是她几个时辰来唯一做得两样动作。抚琴的女人一定是沉得住气的,她晓得等待这种急也急不来。
“嘎吱”大门终于被人推开,丁媛惊喜站起,可再瞧清楚了来人后又赶忙坐了回去,她偏着头,刻意地避开出来之人的眼睛。
商阳的脸已大致消肿,但侧颜的淤青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了,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比之前更像一条毒蛇。
丁媛这样一个出尘的女人,天地之间就该有她的一席地位,所以她的回避毫无用处,并且她越是刻意越引人注意。
毒蛇似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一步一步贪婪逼近。
丁媛已察觉危险,起身欲要逃离,可她身子才刚起一半商阳便一把将她按下,“丁姑娘,你是来为你朋友求情的?”
丁媛浑身打了个冷颤,单从怀中取出一块丹红色的令牌,举在手里颤声道:“我本是城东丁承引的女儿,家父生前向来与木王爷交好,他临终前曾对我说”
商囚未等丁媛将话说完,反手一拳将令牌打得粉碎,他脸上充斥着暴戾与淫邪,竟大肆索要道:“你若想平息此事,拿你的身子来换。”
丁媛惊怒:“商阳!此块令牌乃木王爷亲自赐给我爹的,你竟敢”
“你老爹背信弃义,所以父王才任你家道中落而不管,你这块令牌等同白纸一张,你还敢拿来救人!”
“不可能,爹与木王亲如兄……”丁媛话出一半又憋回肚子里,倘若木王府真的与丁家要好,又怎会对丁家见死不救?我心中一横,狠心推开商阳:“民女不自量力,更不敢高攀贵府半分。民女告辞!”
丁媛要走,商阳又岂要她走?
“木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商阳二话不说,神速一击直接敲在丁媛后颈,丁媛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商阳怀里。
“哼,今儿大早运气可真好,出门就捡个姑娘……”商阳直将丁媛扛在肩上,又笑一声:“说不定还是个雏儿,嘿嘿……”
“这个商老六可真不是个东西,柳琴师你还不”夏笙愤愤不平,放下望远镜欲提醒身旁柳扶苏,可身边哪儿还有柳扶苏的影子?
叶尘提醒身旁的商囚道:“商校尉,我觉得你该去看着点儿,否则木王爷就要绝后了。”
商囚却显得十分淡然,他平静道:“我说过,我不会去管商阳的死活,再者,放眼整个真武,柳琴师杀人谁有阻止得了?一切随缘吧……”
夏笙不服道:“哼,谁说的?我爹就能阻止……我爹才是天下第一!”
“你爹?”狄云枫震惊不已,商囚却握着他的手深意地摇了摇头,他会议,万般遗憾地望着天真烂漫的夏笙,她若知晓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父亲已经战死,又如何接受得了?
不过……魏将军说自家女儿才十六岁,夏笙实在不像十六岁,光是这对傲人的双峰就不像……
很快,柳扶苏便抱着丁媛回到小楼中,其手中还提着一条奄奄一息的毒蛇,他将商阳丢在商囚脚下,冷声道:“他还有一口气。”
商囚轻声一叹:“多谢柳门主绕他一命。”
柳扶苏点了点头,他看众人,众人也看他,他终究一声笑:“我柳扶苏绝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他低头,轻轻地,确实深深地,在丁媛的柔唇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