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达先跳上马车,拉住缰绳后,体内武力狂飙!渐渐可见一缕极光四周骤发,以宋达为中心化出一道念气结界将整座马车包裹!
“起!”
宋达大呵一字,整辆马车拔地而起,徐徐往天空升去!这时宋达真武金身显出,通体透金,剑眉星目,身形与原本九尺长到十一尺,一块块肌肉结如磐石!他一飞冲天,恍若武神矗立天空,只见他扬起拳头,蓄全身无力与拳风之上,一拳砸向空中!
“唰!”
拳风凭空炸裂,无相的天空竟开始不规则地扭曲起来,渐之,空中仿佛显现了一记漩涡,张扬,震颤,最终“刺啦”一声,彻底撕裂!
天空像是镜碎一般裂开了好几条痕迹,虚无气息自裂缝中钻出,它们恍若一条条铁链,逮住空中之物便要往虚空里拽!
宋达又折返马车上,拽起缰绳调转马头,呵声赶马:“驾!”马儿带着一车子人,朝着裂开的天之痕奔去。
“小子,把你的脑壳支进去,虚空里常有意外发生,小心你脑袋搬家!”宋达说话时已将狄云枫的脑壳按进了马车内。
狄云枫震撼心里砰砰直跳,踏入真武后同样分为四阶,若达第一阶武极,只需一拳便可将天空砸碎!
天空碎裂之后则会出现一个名唤作“虚无界”的界限,虚无界乃连接六界的过渡,虚无存在,缥缈无踪,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时间,只有茫茫的虚空废海。凡是位列仙班的仙人与达真武境界的武修皆开自由出入虚无界,游走虚拟与现实之中,跨世界穿梭时空!
狄云枫咽了咽口水,他心里已有成千上万种疑惑,好奇心让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他拉着车帘,欲想悄悄咪咪地打探外头情况,可就在这时车身忽然一阵颠簸,一股虚无气息直冲众人心间!
老铁身子最弱,没坚持过一息便昏死过去。两个天脉长老赶紧运功屏息抵御威压,但瞧他们神色也是艰难痛苦得很。狄云枫则妄想以灵力对抗,可他灵能才刚出丹田,那虚无气息再发一道脉冲,这一次不仅是他,就连天脉修为的两个长老也纷纷栽倒,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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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世界中根本就无有规则可寻,虚无气息能分解亦能重组,能使物体重生也能让万物消亡。
虚空中的人不会衰老不会死,于是便有人问,那这样岂非已达长生?
其实不然,虚空中虽不会凋零不会衰老,但同样也没有意识与感官,飘飘忽忽,无处安放,人的世界世界只会化作一片空白。
毫无意义的人生即使达到了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虚无的世界中同样不会做梦。
……
……
狄云枫醒来时已躺在一张不大却很干净的床上,覆盖在身上的被褥很旧却十分温暖,在床头不远处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会跳动,这证明时间还在流逝,也就是说这里并非是漫无边际的虚空。
狄云枫拍了拍昏沉的脑袋,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感觉,比之失忆还要让人觉得空空,就仿佛死了一段时间又重新复活一般,总而言之,很糟糕。
狄云枫在床上适应了好久才勉强能坐起身来,他艰难抚床而下,欲想去倒杯水来解喝,而走进了才发现桌上茶几下正压着两封信。
其中一封并没有落款给谁,另一封上则墨舞了四个大字:“于校尉收”,看来是送给于校尉的。
狄云枫拿起那封不曾落款的信封,这房中就只有他,很显然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他撕开封口,取出信来对着火光,瞧了一眼便张口读出,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只有:“送信即功成”这五个大字。
又让我去送信?
狄云枫挠了挠头,先前关石老人喊他帮忙送信,结果差点儿叫吕寒松杀了他,这可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不行,我得偷偷看一看。”同样的亏他绝不会再吃第二次,得亲眼瞧见信里的内容才行。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打开,取出信从头至尾细读了两三遍,确认没有藏头诗后他才放心地将信塞回信封内。信是一封举荐信,举荐自己在校尉旗下当个副官。
有官儿当总比马前卒来得好。
狄云枫笑了笑将信揣进怀中,这时房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时又听见有人呼喊:“这些人是怎么做的?都昏迷了三天了还没醒来,还算不算男人?”
来人的声音十分粗狂,却张力、威力、定力十足。话音刚落,窗户也遭人一把推开!
“哟?知道老子要来点兵,竟自己爬起来了嗦?”
来人站在门口,腰间捌着两把板斧,身高与门框同至,身子恰巧堵住了门外的光亮,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模样。他没有进屋,也许是很忙,他见狄云枫醒来了便冲身后之人嘱咐一句:“你们把战甲拿给他,告知些注意事项。”说完便转身离开。
随后,两个兵卒捧着一套衣服走进屋中,往桌子上一搁,一言不发就要离去,但狄云枫却赶忙拉住他们道:“两位兄弟,这里可是寒洲?”
一个兵卒冷声道:“这里是地狱。”
“呃……”狄云枫一时不知所言,想了一阵子才问道:“对了,先前那位大人所说的注意事项二位可方便告知一下?”
“没什么好注意的,校尉要点兵了,点了兵就等于要上战场了,上战场就等于要去拼命,你若真想注意些什么,那就注意点儿莫要让蛮子的砍刀削断你的脑袋。”
兵卒说完,走出房屋带上门,届时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昏暗之中。
寒洲之所以寒,一是天气寒,二是人心寒。兵卒的心让狄云枫深深地感到一丝寒意,那么这里是寒洲,错不了了。
新兵入伍前必定会拉至练兵场里操练几天,听方才来人的骂咧可大致猜出,宋达带着他们跨虚空赶路,因他们修为不足而导致昏迷好几日,这样一来操练的事情也就耽搁了好几日。
只是兵卒来分战甲又是何意?他们连上战场的规则都不晓得,拿什么去拼命?
狄云枫瞧着桌上银白崭新的战甲,心里明白得很,这些玩意儿现在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若是往战场上走一遭,运气若好则能穿着回来,运气若不好必遭砍得稀巴烂。
狄云枫没打过仗,但先前在黄沙镇见过溃不成军的守军将士,他们身上的疤痕不多,但盔甲上的刀痕却纵横交错,这也是他们唯一可拿来炫耀的资本。
战争究竟是怎样的呢?
了解战争就必要历经战争才能晓得,狄云枫心中只有疑惑却从来没有衍生出什么退堂鼓这一说,既然已来到寒洲战场,再怎么也得赢个生前生后名再说!
他拿起桌上的战甲,褪去自己的衣袍。这是一个转变,也是一种神圣的使命,从他选择穿上战甲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一个浪子而是一名战士,他不再闯荡江湖,而是保家卫国。
狄云枫从来都未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朝廷办事,不论是大燕还是真武,都不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