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就见千慕然口中的这位契丹“女英雄”,丝发微湿,散乱地黏贴在鬓角处,她的衣袍稍显疏松不整,一双妙目,更是媚眼如丝、春水满溢。
似乎啜里只的闯入,撞见了她的不轨之事,让她看起来,稍显羞愤难平。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一人,正是耶律释鲁的亲信牙书,高菩萨;他的神情同样非常奇怪,眼神糜乱、玉面酡红,喘息之下,稍显粗重。
文兰和阳光不谙人事,自然看不出这二人,有什么不妥;可二人的神情,落入啜里只和千慕然的眼中,就耐人寻味了。
这二人,有故事。
若果猜得不错的话,刚才二人,似乎正在做着天雷勾地火的美事,却被他们一行人,给硬生生地“打搅”了。
看到母亲,竟然和高菩萨鬼混在一起,啜里只望向高菩萨的眼神,就不善了起来。
若是目光可以吃人,高菩萨现在,估计早就被啜里只一口吞了下去,连一个毛都不会剩下来。
可当事人是他娘娘,更何况还有千慕然等人在场,即便他心有怒火万丈,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可能即刻发作。
只见他用着吃人的目光,凶狠地瞪了高菩萨一言,意味不言而喻。
接到对方的眼神,高菩萨这位历史上,著名的男宠,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更是惊惧万分。
只是这个时候,啜里只已经开口了,只见他生硬地对着岩母斤拜谒道:“儿子拜见娘娘,娘娘万事顺安。”
“嗯”岩母斤轻嗯一声,神情似乎还没有平复。
奸情被儿子撞破,这对任何一位母亲来说,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吧,岩母斤的面色十分不自然,挡下,还正在努力地稳定心神。
也许是母子之间的一问一答,让她镇定了不少,继而,她的目光突然转到千慕然三人的身上,立刻就问道:“这几位是?”
事已至此,啜里只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顺着岩母斤的话,他就连忙介绍道:“娘娘,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她们皆是中原高人,成炼师的弟子。”
“尤其是这位慕然娘子,一手箭法,堪称神技,儿子钦佩不已;这才特地邀请慕然娘子,以及她的两位师妹,前来做客。”
“哦!”岩母斤闻言,立刻打起精神,向着千慕然认真地审视了起来。
正所谓,知子莫如母,啜里只是什么性子,天生神人、必有其傲;岩母斤何曾见过,他对一位娘子赞誉有加。
从啜里只的语气,以及他那望向千慕然的眼神,岩母斤就知道啜里只想干什么了;那是野望十足的目光,那是征服一切的渴望。
莫非啜里只对这位娘子有想法?
这个念头一萌生,岩母斤,立刻从一位偷情被撞破的荡妇,转换成了一位令人敬佩的母亲。
对于一个将要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娘子,她又岂能不认真打量呢。
只是,这一观察,顿时就让她皱眉不已。
只见那位被儿子觊觎的娘子,蓬头垢面、污秽不堪,更何况,还有两条晶莹得好比面条似的鼻涕,随着对方的呼吸,进进出出,十分有规律。
一看之下,岩母斤差点连昨晚的夜宵,都要吐出来了;两个字“恶心”,三个字“很恶心”,四个字“无比恶心”。
如此模样,也想成为她的媳妇,岩母斤立刻就不愿意了。
心中的不愉,让她面色一肃,当即就冲着啜里只嘱咐道:“啜里只,你帮我送下高牙书,他还要前去王帐,你叔叔有事,需要找他商议。”
啜里只闻言一愣,不过,以他的聪明,立刻就猜到了一点大概。
岩母斤,分明是有话,要和慕然娘子单独说说;虽然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可一看岩母斤那满脸嫌弃的模样,啜里只不难猜出,对方绝对没好话。
“娘娘,叔父的王帐,距离这里并不远,不需要送了吧。”啜里只不愿母亲坏了自己好事,生硬地抗拒道,继而就见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高菩萨,阴狠地道:“高牙书,你说呢?”
自从啜里只等人,进入到了大帐,高菩萨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他试图让自己潜声匿息起来,最好不引人注意。
偷人母亲,被人撞了个正着,若不是对方有客人,为了顾全彼此的颜面,他毫不怀疑,啜里只绝对会活活打死他的。
别看高菩萨名义上是牙书、是于越耶律释鲁的亲信;其实暗下里,他不过是释鲁一脉的贵妇,共用的男宠罢了。
仗着裙带关系,他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面对啜里只的仇恨,他又岂敢忤逆对方的意思。
可是,不等他出声应和,就听岩母斤厉然道:“让你送,你就送;怎么了,长大了吗?”
“翅膀硬了,连娘娘的话也不听了吗?”
一旦恢复了母亲的身份,岩母斤雌威大盛,骇得啜里只一阵瑟缩。
“不是,我......”面对突然强硬的母亲,让啜里只心有惶惶,立刻就变成一个,惶然无措的孩童模样,我了半天,硬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啜里只,既然伯母让你送客,你就去吧。”就在这时,千慕然突然开口道。
只见她面色肃然,一脸认真望向岩母斤,诚挚地道:“我为瞻仰前辈的英姿而来,正好可以和前辈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