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苴咩城,都护府。
正堂之上,关云长和查书尘夫妇,稳居上首,一派长辈的模样,正在费力地观看着一封书信;只看那用纸、字迹,赫然正是周然的亲笔所书,经由王、鱼二人转呈给李文琦的那封书信。
而在堂下,左首的位置上,正坐着齐妙戈;齐妙戈的对面,正坐着李文旖,二人尽皆都是一脸焦急。
男人出事了,身为妻子,岂能不着急?
齐妙戈,那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心焦如焚,毕竟她和周然,感情甚笃、郎情妾意;新婚不久,更是如胶似漆,若不是考虑到,雨露均沾的人伦大义,他们二人,几乎天天都能黏在一起。
至于李文旖,也有百分之一百一的焦灼难耐,无论怎么说,那可都是她的夫君啊;三媒九聘,长兄亲应的婚事,那都是抱着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心思,才结的婚,岂能儿戏。
起先,她确实没有看上周然,甚至成婚,都有点无可奈何的委屈感;可是经过两、三个月的相处,让她更为了解了这位夫君。
周然不帅,却是个老婆奴;
周然没有强悍的身手,却做事十分稳妥;
周然官职不高,却极其聪慧.......
仅仅只是第一条,就能让这个时代的无数女子,趋之若鹜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优点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夫婿,阴差阳错、天赐云郎,岂有不爱之理。
可是,周然有时候鬼精的很,有时候又木得可以,李文旖不让他进屋,他竟然就老老实实地睡在了书房,一睡就睡了两、三个月,差点气得李文旖吐血。
那是因为,李文旖还不是太了解,面子,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齐妙戈身为大妇,本着为老周家传宗接代的历史重任,岂能独霸周然。
自然会督促夫君,多多前往李文旖处;可周然在第一天,就在李文旖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这让周然怎么好意思回转齐妙戈那里,只好老老实实地睡书房喽。
接到书信,李文旖就意识到了不妥;这才找到了齐妙戈,老老实实地坦诚了自己的不是,两姐妹一合计,就跑来找师尊主持大局了。
关云长两口子,好不容易将这封天书读完,虽然只有十几个字,二人确实耗死了上亿脑细胞,连猜加蒙之下,终于敲定了信上的内容。
这只能说明,二人都在高位上呆久了,何曾见过如此扭曲、不堪的书信;看人家王智兴和鱼翠微,一刻钟就猜了出来,身处底层,确实能练出一些功夫来,比如分辨鬼画符,就是个例子。
“妙戈、文旖,这封书信有问题吗?”弄明白了信中的意思,查书尘就好奇地问道。
在她看来,丈夫的宝贝徒弟,送封信回来,无非就是说,房事过猛,导致喝点酒就站不起来了,需要有人前去迎接,这有什么,年轻人爱玩,这也不是一个、两个啊。
就连她和关云长,要不是徒媳突然造访,估计现在,只怕也在云巅斗法、一较雌雄呢。
一见师母垂询,齐妙戈俏脸寒霜,狠狠地瞪了李文旖一眼,显然是要对方,出来解释一下;齐妙戈天性率直,又是周然的正妻,她的怒气,李文旖自然不能不当一回事。
看到齐妙戈的眼神,李文旖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关、查二人,福了一福,就立刻解释道:“师母,这封信虽然只有寥寥十余字,可问题大了。”
“唔?”
李文旖这么一说,不但查书尘好奇了起来,就连关云长也皱起了眉头,夫妻二人好整以暇地望向李文旖,等待她的解释。
“师尊、师母,其实、其实.......”一牵扯到私密的事情,李文旖自然难以启齿。
旁边的齐妙戈一见这位妹妹吞吞吐吐,生怕耽搁了救援周然的时辰,就立刻开口道:“师尊、师母,我们三人成婚也有两、三个月了,可就在这两、三个月中,夫君可是一次都没有,上过文旖妹妹的床啊......”
话到这里,尚未等她说完,关云长夫妇,就都怒了,只见关云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立刻咆哮道:“这混蛋,竟然敢如此对待文旖徒媳,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不是这样的。”不等关云长说完,李文旖就一脸急切地出声道,同一时间,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就流落了下来,懊悔道:“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
她这样一幅情态,显然引起了关云长夫妇的疑惑,关云长更是目瞪口呆地呆愣住了,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夫妻二人就这样愣愣地盯着李文旖,一脸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