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哪来的小屁孩,本宫主叫独眼龙,管什么事情?”被弈江南拉到身后,还兀自不依不饶的小丫头莫文兰,立刻又探出小脑袋,冲着史建瑭,不忿似的叫嚣道,“我就叫、我就叫,独眼龙、独眼龙,能怎样,来咬我啊。”
文兰的叫嚣,彻底刺激了史建瑭。
这位历史上的名将,五代时期,毫无争议的第二猛将,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哪里经受得住文兰的故意挑衅。
只见他立刻他双眸一眯、长枪一摆,突然踏前一步,向着弈江南身后的文兰,蓦然瞪大双目,凶相毕露、大有一副立刻冲上去,欲将文兰狂揍一顿的势头。
史建瑭年纪虽小,但修为奇高,一步踏出、气势立显,只见四下里的狂风,突然风随势动,变得更加迅猛、和狂暴了起来。
他那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凛然杀机,以及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再洋溢着的磅礴血气,立刻就向弈江南兄妹二人,狂涌而去。
“哇”如此狂暴的无形之势,立刻惊得文兰怪叫一声,迅速就将脑袋,缩进了自家二师兄的背后,再也不敢探伸出来了。
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冲着自己的师妹龇牙咧嘴,是不是没将他弈江南放在眼中啊?
随着史建瑭气势的爆发,弈江南立刻就做出了应对,只见他寸步不让地踏前一步,凛然的杀机,伴随着无边的冷意,啸冲而出,悍然撞上了史建瑭的凶残气势。
两股磅礴的气势,瞬间就对撞到一起。
天地之间,似乎突然一阵轰鸣,好像有骇浪在拍击穹空,又好似大地深处的岩浆在咆哮呻吟。
无形的气势对撞在一起,立刻崩碎无数的气流,气流涌动,四下乱窜。
瞬间就在四周,汇聚成股,湍旋成风,无数股小旋风,立刻就旋满了整个校场,旋走不息,荡尘无数。
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刚刚就要平息的紧张局势,在莫文兰这个丫头的搅合下,立刻就回到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状态。
这样的气氛,对于久历沙场的大将,并不陌生,窒闷、沉重,只为等待那一瞬间的爆发。
压抑的气氛,就连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都能感受得到。
看热闹不嫌事大,百姓倒是希望二人打起来,那样他们就能看到眼花缭乱的打斗了。
原本准备走向校场的李克用,连同一众河东的文武,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河东的一众文官,更是忙不迭地向后急退,又退回到高台上去了。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不要拖累战友。
无数的河东战将,却恰恰相反,他们排成不规则的一排,迅速地踏前数步,手搭短兵、凝神戒备,悍然无畏地挡在了李克用的身前。
就在此刻,一名阴邪诡异、森然无比的黑袍人,一如行走在阳光下的幽灵似的,无声无息地,就来到了李克用的身边,拱手就向后者小声道:“启禀总管,这位游侠乃是弈江南,龙鹄宮大宫主,莫凌天的二弟子。”
“弈江南,江湖人称春风剑客,剑出四季、名传天下。”阴森、诡异的黑袍人,自然就是李克用麾下的死士头目,代号飞鸦。
作为李克用的头号暗卫,他对天下间的成名高手,不可能一无所知。
如果弈江南不出手,他或许还真认不出对方;可就在刚才,弈江南一剑隆冬,瞬断李存贤的镔铁大刀,让他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李克用和这样的人物对上,他又岂能知情不报呢;洞察了弈江南的身份后,飞鸦就连忙上前,将弈江南的底细,上报给了他的主君李克用。
“龙鹄宮,江湖势力?”李克用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一脸阴沉地追问道。
天下藩镇,李克用不惧任何人;即便是盘踞北方,号称天下最强藩镇的朱璃,他都敢和对方斗上一斗。
可是他却对江湖势力极为忌惮,在他看来,这些江湖人,毫无道义可言,只要想杀,他们就会像阴魂一样,缠着、无所不用其极,让防不胜防。
更何况,这些江湖人,来自五湖四海,李克用即便拥有旌麾无数,想要围剿对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天下四分五裂,无故带兵前往其他藩镇,必然会被对方敌视攻击,说不好,就要爆发战争,实在棘手。
“是的,总管。”
“弈江南,师出龙鹄山,龙鹄山乃是川蜀名山,很多遁世修道的江湖散人,啸聚龙鹄,发展到了今天,就有了三宫九教的兴立,而龙鹄宮,正是其中最负盛名的一方门派。”
“龙鹄宮的大宫主,莫凌天,乃是一位堪比天下五仙一样的人物;其人有弟子八人,除了最小的两个,尚未出世的弟子外,其他六人,全都名动天下、惊才绝艳。”
“更可怕的是,莫凌天有一大弟子,年纪轻轻,就已武破天玄,若论实力,绝不逊于天下五仙中的任何一人;即便是这二弟子弈江南,同样不可小觑,一剑衍四季、剑出天下惊。”飞鸦不敢隐瞒,据实以报。
飞鸦一席话,听得李克用的眉头,越皱越紧,少顷后,他才踌躇道:“那该怎么办,建瑭现在,已经和对方对上了。”
飞鸦闻言,抬头向着校场的方向,匆匆地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头,恭敬地向李克用道:“这个无妨,总管有所不知,行走江湖之人,大多抱着以武会友的心态,想来这个弈江南,应该也是如此吧。”
“少将军虽然年少,却威震河东、难寻对手,就让他和这个弈江南比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唔。”李克用闻言,一阵惊疑,继而死死地盯着黑鸦,希望对方给他一个完满的解释。
望着李克用的神情,飞鸦暗叹一声,阎王好挡,小鬼难缠,或许就是李克用现在的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