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槿同样一身戎装,血腥满身,见到众人望来,不惊不喜,只是素面冷然,一派凝重。
“这事一定有鬼,不然杨登的人,怎么会混进了剑川城,而且还杀到了大营?”有大将出声,提出了质疑。
“剑川城中,只怕有杨登的内应,此事不能不查,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有人出声附和。
......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之际,耿弇又是一声冷哼,一脸不善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个屁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选出一名新的镇将,安定人心。”
“不错,偌大的剑川城,若是没有一名智勇双全、机敏果敢的军将坐镇,我们早晚必被杨登所趁,我韩逊支持尉迟演习出任军将。”耿弇引起话头,韩逊立刻附和,并直接提议让尉迟槿上位。
此言一出,聚集而来的剑川诸将,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尉迟槿。
杨登军突然袭击剑川,若不是尉迟槿突然暴起,率部拦下了杨龙、杨虎,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董荼身死,列位诸将,军职最高的几人,就是几位演习,尉迟槿刚刚救了大家的命,韩逊有感而发,其他人并不觉得突兀。
更何况,尉迟槿身为演习、又是释酂咙欣赏的人,还在这次事件中,力挽狂澜,挽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即便有人心有不甘,也不好当场出言置喙吧。
总不能人家刚刚救了你一命,你还上窜下跳地跟人家唱对台戏吧,不说自己心里是否过意得去,就是听在其他人耳中,别人会怎么看你呢。
救命之恩,让有心质疑的人,也不得不将自己的小心思,使劲地压了下去,这样的情形,早在尉迟槿预料之中。
趁着这个机会,耿弇又跳出来道:“尉迟演习,力挽狂澜,幸亏他见机得早,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有几人能活下来,我耿弇支持尉迟演习出镇军将。”
“若是尉迟演习来做这个军将,我韩逊甘效死命。”韩逊一脸坚毅地附和道
。
耿弇、韩逊都是尉迟槿的人,他们这么说,其他人虽然心中腻歪,但也不好贸然出言,力挽狂澜、救命无数,尉迟槿今晚之功,即保住了剑川军,又稳定了释酂咙的后方,功高无量,谁敢置喙。
可是,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总有一些见利忘义之辈,这种人,只记得自己的得失,从不记得别人的恩惠,这不,一道刺耳、突兀的质疑声,贸然响起:“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杨龙、杨虎,是怎么混进剑川城的。”
“再说了,即便要推举军将,也轮不到一个资历平平的小年轻吧?”
循着声音,众人望去,入目之处,只见一道身长六尺开外,满脸横肉、身如水牛的身影,映入了大家的视线,看到此人,有些小心思的人,不由得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这个人一开口,尉迟槿想要上位,怕是要玄了,他可是释酂咙的亲侄子,释弥伽。
尉迟槿是释酂咙赏识的人不假,可毕竟是个外人,释弥伽是释酂咙的亲侄子,若说上位,释弥伽显然比尉迟槿,更加名正言顺。
释弥伽声音未落,不等尉迟槿开口,耿弇就立刻走向对方,尚未靠近其人,他就瞪着一双猩红的狮眸,冷厉地向释弥伽质问道:“释演习,杨登贼军夜袭大营的时候,你在哪里?”
千古杀将,狂怒冷煞的气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释弥伽,能够抗拒得了的,听到耿弇的质问,释弥伽脸色涨红,讷讷无语。
他的大帐距离大营门口很远,甚至还在帅帐的后面,杨登军进入大营,大开杀戒,那个时候,估计他还在和周公聊天吧。
耿弇似乎吃定了他一般,一言未尽,一言又出,继续道:“贼将阴杀董荼军将之后,想要趁机掠营的时候,释演习又在哪里?”
“手刃贼将的时候,释演习起身了吗?”
......
耿弇连珠炮似的逼问,问得释弥伽哑口无言,脸色红得发紫;问得其他众将,一脸愧然,垂首不语。
正当此时,耿弇话头一转,毫不客气地道:“若是换成释演习上任这个军将,我看大家还不如卸甲归田的好。”
“像释演习这样,贼军寇营,他还在大会周公的人,一旦担任军将,只怕日后,我们有命入睡,就怕没命起床吧。”
耿弇的话很难听,可话糙理不糙,即便心向释弥伽之人,闻言后,也犹豫了起来。
杨登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剑川,还突袭了他们的大营,谁敢保证没有下次。
若是因为一时义气之争,日后赔上了自己的小命,那就亏大了,这样一想,无数将领,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尉迟槿。
就是这位年轻的演习,洞察先机,手刃贼将,才保了他们一命。
身为一名军人,在整个南诏,都处于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期,舍弃一位智勇双全、机敏果敢的将军而不选,却要扶持一个二世祖上位,这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列位将军,就有了自己的抉择。
“我支持尉迟演习,虽然我千乐凤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支持尉迟演习。”
“若不是尉迟演习出镇剑川,我夏洛皮第一个不愿意。”
......
一时之间,支持尉迟槿的人,踊跃纷纷,瞬间就超过了七成以上。
至于释弥伽一伙人,早已被人抛诸脑后,他是释酂咙侄子不假,可现在释酂咙又没死,他们选将,也是为了释酂咙的大后方,谁会在意一个二世祖的面子?
不过释弥伽此人,已经被耿弇、韩逊等人,死死地记在心中,此人必除,不然绝对会妨碍尉迟槿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