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瑶不明白,她出则雍容端庄、入则细致温恬;举手投足、无不暗合礼仪;待人接物,谦恭优雅,明明就是无可挑剔的淑女形象,可朱璃为什么就是不上路呢?
别的不说,就说尉迟槿那小娘吧,她到底好在哪里,值得朱璃如此上心?
明明就是一个小娘,却偏偏一直喜欢佯作男子,行事莽撞、不合俗礼,简直就一无是处啊,难道朱璃喜欢男人婆?
这个古怪的念头一冒出,就连王月瑶自己都摇头不已。
“静女其姝、娴柔最佳”这是王月瑶一直坚信不疑的至理。
以朱璃刚强的性格,她绝不相信那样的男子,会不喜欢柔情似水的自己,她被尉迟槿平白无故地比下一头,她岂能甘心。
朱璃昏厥后,尉迟槿可以像铁娘子一样,毅然扛起将军府的重任;她王月瑶同样也可以,她绝不相信自己比对方差。
尉迟槿具备的优点,她必须要有;尉迟槿不具备的有点,她也要有,带着完美无瑕的自己,走向心中那人的怀抱,就是她的最终梦想。
要强、不服输的脾性,从小被人捧在云巅的傲气,再加上天生脆弱的内心,以及对朱璃执着的爱,俨然就成就了如今的王月瑶。
可惜,她不知道,压抑出来的性格,即便再美,也不如天然的率真,更让人沉迷,这或许就是悲哀的开始吧。
真爱,往往不是靠压抑自己获得的。
即便痴爱的那个人,被你一时被迷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被迷惑吧。
以原汁原味的本色,追求到的真爱,才会更加长久,婚姻才会更加稳固。
当然,若是碰到人渣,那就只能怪自己眼瞎了。
朱璃喜欢尉迟槿,不是尉迟槿比王月瑶好太多,说实话,有很多方面,尉迟槿根本不及王月瑶,可在朱璃心中,为什么还将尉迟槿摆在第一位呢?
原因很显然,尉迟槿率真,委屈了,就发脾气,任性了就怄气,这都是一个自然的女孩,该有的脾性,正因为率真,才让人觉得真实,才更具魅力。
再看看王月瑶,她和朱璃在一起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发过脾气,难道她真是一泓清水,包容一切吗,应该不尽然吧。
对朱璃来说,王月瑶是女神,是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令人无限向往,却不真实;而尉迟槿是平凡的女孩,有自己的小性子和缺点,这样反而更显得实在,真实的女孩,才有可能抱回家暖床,不是吗?
难道要抬尊雕像回家吗?
完美的王月瑶,显然没有觉察到这些,当局者迷吧。
虽然她天性柔弱,可她一旦下定决心,迸发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王月瑶是谁,毫不客气地说,在整个鄯阳、甚至是整个河朔地区,她都是富豪界首屈一指的巨富。
没办法,从小就生活在商贾之家,耳闻目睹,再加上她天生聪颖,赚钱对她来说,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容易,一句话,“姐,现在穷得,就剩下钱了”。
钱多好办事,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它却有着鬼神莫测般的魅力。
对于河朔现在遇到的问题,有些人妄图染指连弩;有些人胆
大妄为,竟敢在将军府内投毒,王月瑶不甘憋屈地躺在床上,她也要像尉迟槿那样,在危机时刻,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好让那人醒来之后,对她刮目相看。
心思甫定,王月瑶檀口轻开:“姐姐这句话说的,妹妹可就不爱听了。”
“槿儿妹妹,毕竟也是女儿家,值此为难之际,我们怎么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呢?”
一言语即出,美眸迷离,但那股不甘人下的语气,却昭然若揭。
朱思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脸上抑制不住地、突然露出一个阴谋得逞似的微笑,不过这个神情出现的快,隐藏得同样很快,只是倏然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这突然的一幕,被站在旁边的小丫头月儿看到后,让她几乎认为自己眼花,还很无辜地揉了揉眼睛,怔怔地望着朱丝发呆。
朱丝横了月儿一眼,立刻换上另一幅神情,愧然道:“妹妹说的是,可惜我等只是一介若质女流,即便有心,也无能为力啊。”
王月瑶一见对方羞惭,就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挣扎着下了床,旁边的月儿看到这样的一幕,就再也顾不得寻思那抹诡异的微笑了。
“娘子,你这是干什么,夫人可是嘱咐过,让你好好休息的,你、你这不是为难月儿吗?”月儿一边搀扶着王月瑶,一边嘟着小嘴,不满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