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森然、凄厉的乌光之中,一把悄无声息、诡异到让人发颤的幽冥鬼镰,幽光倏忽,好似一条油滑诡诈的毒蛇一样,小心潜伏着行踪,蓄势待发,扑向既定的猎物。
“哼”看到这一幕,李存孝十分不屑,冷然厉喝道:“用这种招式对付我,不自量力。”
面对着森然如狱般的幽冥鬼戟,李存孝不以为然。
吕奉先的幽冥鬼戟,说白了,原理和李存孝刚刚使用的遮天飞挝、星斗无极两式,是一样的,都是虚中藏实的诡异招式。
若想破解这种招式,不能依靠肉眼,必须依靠灵敏的听觉,李存孝自己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岂能被吕奉先的鬼戟偷袭到。
不屑的冷哼声未落,只见李存孝突然挥出禹王槊,形容十分随意,犹如沉睡的慵人,下意识地驱赶蚊苍一般,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又快到极致,光起光落、倏然而已。
“咣”
毫无意外,吕奉先的杀招,瞬间就被破去。
任你藏得再好,武器挥动间,发出的裂空之声、震颤的气流频率,都是不可能改变的,无论是依靠听声辨位,还是对气流颤动的捕捉,李存孝都能瞬间找出吕奉先的真正一戟。
鬼戟无功,二人错马而过,径直奔向对方的身后。
李存孝趁机捡起自己的毕燕挝,提在手中,反手将禹王槊插回背后,显然他惯用的武器,还是毕燕挝。
再次面对,吕奉先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前世今生,李存孝显然是第一个能全方位压制他的人,面的这样的高手,他敢不打出十二分精神吗?
无论是速度、臂力、技巧、境界,对方都要胜他一筹,由不得他不用心。
再次冲锋而起,吕奉先在二人坐骑还相距数米之遥时,就挥出了画戟,衍化一方森罗。
战略有策,“以空间、换时间”,这样的策略,同样可以运用到搦战之上,吕奉先速度不如李存孝,若想抢得先手,就必须提前发动攻击。
好在他的这招鬼神乱舞,本就需要蓄力。
看在李存孝的眼中,只见漫天乌光、遮天蔽地,大有改天换地之势,朗朗乾坤、浩浩烈日,尽皆隐匿不彰,天地之间只有一片无尽的森然。
一根席卷天下、扫灭八荒的擎天巨柱,滚滚而来,来势凶猛,犹如瀚海怒涛,又似万马奔腾,大有覆灭一切、摧毁所有的架势。
面对吕奉先的顶级绝技,李存孝也不禁凛然了起来,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苍天不明,我就裂天;大地不清,我就重衍。”
一语未落,就见他挥动起手中的毕燕挝,重立天柱一般的悍然竖起,上击苍穹、下捣厚土,形若破天裂土,重铸寰宇一般。
扫灭一切的巨型凶器,毫无意外地就和李存孝重立而起的天柱,碰撞到了一起。
“咣”
一声巨响,大地仿佛都在二者的碰撞声中,震颤了起来。
那激起的漫天烟尘,弥漫住所有人的视野;那激起的湍急劲风,让双方猛将、悍卒的身躯,都是一阵摇摆不停。
甚至有人控制不住身躯,“蹬、蹬、蹬.......”地向后急退数步,然后“噗通”一声摔坐在地,双目悚然、满脸惊惧。
一击之后,吕奉先衍化的阴冥森罗世界,顷刻之间,就似飞射漆空的烟花一样,轰然炸裂蹦碎、留下的只有绚烂的回忆。
在那浓雾般的烟尘之中,传来两声“噗通”“噗通”的突兀声响,那是重物坠地声音。
待到烟尘散去,狂风停滞之际,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吕奉先、李存孝两人,尽皆兵器脱手,坠落在地。
原来就在刚刚的一击之中,二人全都不可自持,不但手中的兵器瞬间被震飞,他们的身体也被震落马背,落在了地上。
不同的是,吕奉先是躺在地上的,而形若大马猴一般的李存孝,却是站在地上的。
高下立判,李存孝比起吕奉先,显然更胜一筹。
“噗”
正在河东将士惊喜莫名之际,吕奉先抑制不住,突然一口逆血喷薄而出,冷艳的鲜血激射长空,看在河东将士的眼中却是那么的绚丽。
而不同于河东军将士,河朔军的将士,神色绷然、面色骇然,他们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涌起一抹古怪的念头,“那李存孝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连单骑破关的吕将军,都被他揍吐血了?”
李存孝可不管双方将士的反应,烟尘甫一散去,当他的视野恢复清明之际,他就合身而上,向着躺在地上的吕奉先拳打脚踢而去。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李存孝更是将这一理念,演绎得淋漓尽致,可怜的吕奉先,刚刚喷出一口逆血,全身还处于窒息、浑身不得劲的状态,哪里还有机会还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醋钵大的拳头、婴儿身躯般大小的脚底板,不断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脸上,让他憋屈莫名、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