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曲,西临静乐、南抵晋阳。m.
李克用为了防备来自岚州方向的河朔军攻击,在此设立了一座军营,名曰:宁武攻防营。
这天,一名风尘仆仆、极为狼狈的河东校尉,快马急冲而来,一见对方身上的铠甲制式,守门的府卫就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这是鸦儿卫士。
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自然就不敢拦阻,鸦儿卫士可是河东战力最强一军,忠诚更是无出其右;除此之外,他们还是李克用的象征,有了这些认知,守门府卫岂敢相拦,立刻放行,任其冲进大营。
军帐之中,贺回鹘、薛铁山都在,正一脸难看地望着那名鸦儿校尉,贺回鹘难以置信地向其反复确认道:“你是说,云中山突然出现了一伙山贼,而且还坑擒了韩将军?”
“是的,贺将军,属下绝不敢诓骗两位,若不是我家将军大意,绝不会误中贼人的埋伏,谁能想到太原境内会有山贼啊。”这名校尉,赫然就是在云中山溃走的鸦儿卫士之一,此来,就是为了向贺回鹘、薛铁山二人请援的。
“混账,韩将军麾下,不是有五百鸦儿卫士吗,区区一伙山贼,你们五百精锐,难道还奈何不了对方?”薛铁山脸色铁青,云中山出现山贼,这说明他们失职了啊,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可关乎他们的信誉,他岂能不怒。
“将军息怒,我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我家韩将军坠落之后,我们就拼死冲杀而上,试图营救将军;可是,谁曾想到那山贼中竟有一悍将,只带两名麾下,就杀得我等溃不成军,无奈之下,属下这才前来向两位将军请援的。”校尉满脸苦涩。
贺回鹘、薛铁山二人闻言,对视了一下,看来这伙山贼也并非无能之辈,难怪敢那么猖狂,鸦儿卫士啊,号称以一当十的精锐,竟然被一人冲散,可见对方确实有点能耐。
不过,云中山位于阳曲西北,距离阳曲还有一百五、六十里地,韩槿这家伙没事,跑那儿去干什么?
让两人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十分晦气,因为那里,正是他们的巡视范围。
“你家将军没事跑去云中山干什么?”贺回鹘皱着眉头,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校尉不敢隐瞒,苦涩道:“将军本来打算,前来看望两位将军的,中途突然游兴大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云中山。”
二人一听,眉头皱得更紧,直呼晦气,这家伙莫不是在潞州混得太如意了,才没事找事,跑去游逛的吧,虽然暗中腹诽不已,但二人却不能不管。
万一韩槿有个闪失,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毕竟那小子曾经救了总管一命,一旦他们置之不理,李克用追究起来,他们至少也会落个“见死不救”的骂名。
而且这次事情,不仅关乎韩槿的个人颜面,也关乎他们的责任啊,玩勿职守之罪,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薛兄,要不我带人先去看看,你坐镇大营好了。”贺回鹘仔细想了想,就突然看向薛铁山,商量道。
薛铁山闻言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对了,抓住那个贼首,给我千刀万剐了他,这天杀的,竟然敢窜到老子的地盘胡作非
为,真是嫌命长。”
“好咧,薛兄放心,我会将他拿住,带回来交给薛兄处置的。”贺回鹘十分自信,毕竟他们都是李克用的宿将,都是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将军,岂是一个小小山贼能撼动的,在二人的心中,丝毫都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云中山,地势突兀、沟壑纵横,确实不适合大规模用兵。
贺回鹘带着数千人马来到这里,率先安下营寨,却找不到山贼,无奈之下,只好想了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发动所有府卫,连同尉迟槿残留的牙兵,四处乱喊,大肆叫骂,就看那山贼会不会理会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误打误撞的一招,竟然还真的起到了效果,大概接近晌午时分,正在众人饥肠辘辘、准备埋锅造饭之际,一名面罩猩红鬼面,骑着一匹大青马的山贼头目,提着一杆亮银枪出现了。
这贼首十分猖狂,简直视河东府卫如若无物,只见对方,匹马单枪就敢来到河东大营的门口,直接叫板贺回鹘。
看到此人,尉迟槿麾下的残余牙兵,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连忙上报给了贺回鹘。
贺回鹘一看到贼首,心中暗赞一声,不管对方本事如何,就冲这份胆识,都值得称道一声。
欣赏归欣赏,教训一下还是要教训的,打定主意,贺回鹘就策马挥刀冲出军营,来到了赵子龙的面前,双方相隔二十余米,他就勒马停下,大声道:“阁下真是好胆,连我们韩将军都敢抓,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