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第一次派人相邀,这也是他第三次拜会莘先生了。顶 点
这次来,朱璃没带王月瑶,万一她再不小心,又露出马脚,麻烦倒是不怕,可总是误事也不是事啊。
总算幸运,莘先生这次没有闭门谢客,出来相迎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娘子,而且这个小娘十分泼辣,直接对着朱璃道:“先生说了,使君数次拜访,先生也不好继续拒而不见,只是先生要求,使君只能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必须留在外面。”
朱璃闻言,倒是见怪不怪,这家伙都拒绝了他好几次了,这次同意见面,有所条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过李罕之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佯作一脸凶狠的模样,出声道:“小娘子,你家先生为什么不准我进去,难道李某见不得人吗?”
小娘子闻言,对他的恫吓,丝毫不予理会,而是聪明地瞪着朱璃,显然她知道,谁说的话最管用,若是朱璃答应了,即便这个大汉再凶,也只能留在外面。
“既然是莘先生的意思,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朱璃转过头,示意李罕之不要吓唬小孩子,淡然地嘱咐道。
“诺”虽然无奈,也很无辜,可是李罕之连同十余名牙兵,还是立刻应命道。
泼辣小娘,回头白了李罕之一眼,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好似在宣告自己胜利了一样,对此,李罕之只能干瞪眼,神情悻悻。
莘先生任教稷下书院,是个有学问的人,住的地方却十分简陋,两间夹着过道的前屋,三间正房茅屋,连同三间偏房茅屋,就是小院的全部。
院中有小圃,里面有着奇怪的花草,荡漾着淡淡的香气,那味道有点像药香;一条大黑狗趴在地上,一伸一缩地哈着舌头,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几只老母鸡,悠闲地迈着关公步,见到生人,毫不害怕,肆意地搜索着食物。
整个小院充满了浓重的生活气息,家中似乎没有外人,好像就一个听使唤的泼辣小娘。
朱璃被泼辣小娘带进了堂屋,何谓堂屋,就是三间茅屋正中间的一处所在,旧时,普通百姓家中,管中间的这间房屋,叫做堂屋,平时用来吃饭、会客的地方。
进入房中,并没有看到主人,正当朱璃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侧的房间门帘,被轻轻挑起,一名身材颀长,形容秀丽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使君大人吧,请坐,炎儿,去给使君倒碗水。”女子似乎很随意,即刻就吩咐泼辣小娘道。
“诺,娘子。”泼辣小娘应诺,便出了堂屋,前往偏房走去。
这个泼辣小娘,原来叫炎儿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璃是来拜访莘先生的,出来个娘子算什么事情。
从这位娘子的装束来看,年约二九年华,发髻依然是簪花小髻,显然就是未出阁的打扮吗,这位不会是莘先生的妹妹吧。
心中疑惑,朱璃拱手道:“这位是莘娘子?”
“嗯”女子轻嗯一声,自顾自的坐上了主位,伸手一指,示意朱璃坐在她隔案的对面。
朱璃拜谢了一下,就坐了下来,继续拱手道:“娘子,不知令兄何在?”
“令兄?”莘娘子疑惑地抬头看向朱璃。
一看对方神色,朱璃以为猜错了,连忙歉意地拱拱手,惭然道:“请恕在下冒昧,不知娘子跟莘先生如何称呼?”
“莘先生,称呼?”女子愈发惊奇,片刻之后,这位莘娘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听“噗哧”一声,喷笑出声。
一笑花开,一笑嫣然,那情态比花更美,看得朱璃一愣之后,就是尴尬。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莘娘子又立刻伸手遮住口鼻,眼睛瞬间弯成两枚倒扣的月牙状,良久才忍者笑意道:“使君误会了,奴家就是使君要拜访的莘先生啊,使君开明,世所仅见,既然提倡有能力的女子可以为官,为何就不能允许奴家,成为一名教书先生了呢?”
朱璃闻言,愣住了,莘先生原来是位女子,而且是一位云英未嫁的女子,难怪他邀请这位赴宴,人家也不去;前来拜访人家直接闭门谢客,若是这事情放在一位未出阁的女子身上,就很好理解了。
唐时风气在开放,也不会开放到,未出阁的女子可以随意在住处,会见陌生男子的程度吧,更何况人家跟你又不熟悉。
前因后果想清楚后,朱璃连忙歉意地道:“惭愧,在下还一直以为莘先生是一位昂扬男儿,倒是让娘子见笑了。”
莘娘子这时,倒是十分大度,无所谓道:“使君客气,是奴家不甘寂寞,偏要以女子之身,行那男儿之事,这才让使君有所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