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亭城下,草军狂信徒一般的攻击,损失自然不小,可联军同样损失不小,联军没有补充,而草军却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开赴而来,形势十分严峻。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王重盈、朱璃、李孝昌、拓跋思恭四人站在城墙上,眼中布满了阴霾。
“若是草军继续这么增员的话,就是硬耗也能耗干我们,毕竟我们的兵力就那么多。”王重盈望着城外远处,那一片连绵无尽的草军大营,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重盈兄说的是,不过李某有个办法,若是施行顺利的话,或许能够凭空增添数万大军。”李孝昌扫了其他三人一眼,开口道:“富平乃关中大县,这义亭城中大户人家比比皆是,时下哪有大户人家不豢养一些私军的,若是我们能让这些大户出动私军,一起帮忙守城的话,至少再坚持一个月是肯定没问题的。”
王重盈、拓跋思恭闻言,双眸一亮,缓缓地点点头,对李孝昌的提议大为心动。
而朱璃闻言,脸上泛起一抹迟疑之色,犹豫再三后,还是劝诫道:“这样怕是不妥吧,对于富平本地人来说,我们同样是客军,我们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基础,贸然唆使他们拿出立命之本的私军,只怕会适得其反,引起他们的不满和猜忌,若是他们因为这个和草军里应外合的话,对我们的影响怕是致命的。”
“哈哈哈,朱贤弟过虑了,若是草军打了进来,以草军一向的做派,他们也跑不了,现在让他们出动私军守城,其实也是给他们一个自我保全的机会啊。”李孝昌略带不屑地看着朱璃笑道。
“好,就这么办了。”王重盈拍板决定道,他是这里军力最强的军阀,说话自然最有分量,比起朱璃这个空有行营头衔的人,他的决定自然意义非常。
既然计议已定,怕是这个举措,今晚就会被三人贯彻执行了吧,朱璃无奈地想着,他还是有些担心,对于富平的人来说,他们本来平安地生活在这里,就是朱璃一伙人来到这里才将战火带到了这里的,心中肯定对联军有所不满,而现在这三人又要逼他们拿出唯一有点自保本钱的私军,矛盾不激化才出鬼呢。
想到这里,朱璃只好做最坏的打算,不是他不据理力争,而是另外三人肯定不会听他的,这帮武人自大轻狂惯了,根本就是凭着性子乱来,一点也不推敲这样做的后果。
话说富平城中,有一大户人家,姓王,乃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巨富之家,王家以商贾起家,算得上是此地名门,也是富平豢养私军最多的人家。
结束了一天的大战,李孝昌迫不及待地驱马赶到王府,亲自登门拜访王家家主,企图说服对方出动私军,帮助联军守城。
对于李孝昌的到来,王家家主看起来十分不耐烦,不过为了不失礼数,他还是将李孝昌请进客厅,女婢上完茶,相互客套后,李孝昌就直奔主题道:“王家主,如今草军兵临城下,而我联军军力有所不逮,希望王家主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出动私军,襄助我等坚守义亭,只要坚持道月底,天气冷了下来,草军自然会主动撤去,介时,王家主的
仗义相助,我等一定会禀明圣上,为王家请功。”
王家家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闻听李孝昌之言,面上毫无表情,淡淡地道:“李都督有所不知,黄巢进攻长安之时,就曾派人来过富平,我等乡绅、耆老和黄巢约法三章,只要固守约定,黄巢就答应同我们秋毫无犯,而襄助都督,自然就违背了我们同黄巢的约定,若是联军胜了还好,若是万一不胜,请恕王某不敢承担被黄巢报复的风险,一个不慎,就让富平父老乡亲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迎头就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李孝昌心中微怒,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开口道:“王家主怕黄巢秋后算账,就不怕我们现在发难吗,再说我们联军可不一定会输。”
王家主丝毫没有被他的语气吓到,依旧淡淡地道:“都督稍安勿躁,联军同草军之间的战斗,不但王某不会参与,相信富平的其他乡绅、耆老也都不会参与其中,你们胜了,我们恭贺,若是不幸兵败,我们也不落井下石,我们这些富平乡绅,能为满城百姓做的,就是力求给他们一个平安的环境,这一点,希望都督能够理解。”
王家主的话,彻底绝了李孝昌念想,一股喷薄欲出的怒火几欲爆发而出,那望向王家主的神情也彻底不善了起来。
正在他将要爆发之际,客厅一侧的门帘一揭,一道女声就传来过来:“阿郎,听说有贵客前来,阿娘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糕点。”
声音清澈,犹如山泉鸣溅、百灵晓唱,再看来人,犹似明珠烨空、百花齐放,随着门帘的揭开,一名年约二、八,明眸如水,娇美无限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纤细、白嫩的玉手上,端着一盘糕点,袅袅而来,身如神女奔月,人似浮云款动。
女子倾城无限,看得李孝昌瞬间呆住了,原本想要向着王家主发泄的怒火,瞬间硬生生得压了下去,那形容好比吃鸡蛋噎住了一样,卡在喉咙之中,脸色通红,却再也发不出来了,本来就不大的两眼,看向托盘少女的时候,瞪得比明珠还要滚圆。
李孝昌心在低吟,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何曾有缘见啊,美,太美了,美到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都痴痴的不会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