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李”的带领下,华青衣终于坐到了这间房间里。
中途没少了磕磕绊绊,那“小李”也终究是忘了叫人签字,还好华青衣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提醒了下,不然又得多跑一趟。
拿到了回执,也没说引着华青衣认识一下日后的同僚,那小李又是拍拍屁股溜号了。
确实有些不靠谱。
华青衣坐着,这偌大的房间里,此刻也就只有他一人。
刚才从外头进来的时候,他也是留意了下。
这栋大楼显然是才刚刚建好不久,到处都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走动。
就连现在的这间房间的门上,也没有挂上如之前见到的那些标明科室的牌子。
房间里的用具倒是都陆陆续续搬进来了不少,只是没人去收拾。
东一堆,西一摞的,有些乱。
华青衣看着,突然笑了出来。
以前他在县城里进进出出,也常打那些医馆门口经过。
四敞八达的厅堂上,便常坐着一位位须发皆白的老医倌。
术语,便叫做“坐堂”。
这坐堂的医倌可了不得,不是随便谁都能去坐那个位置的。
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意味着成为了那间医馆的招牌。
华青衣也是问过老头子。
那些坐堂的医倌往往都是从学徒开始,打杂跑腿,逢得师父心情好说不准会传上两手。
这日积月累的,等到资历混足了,也还是够不上那个位置。
还得再作为“坐堂”医倌的替代再干上许多年,诸如出诊还有些其他“坐堂”医倌不愿出手的病患,便都是由这些替代来医治。
毕竟“坐堂”医倌可是医馆的招牌,若不是来了什么达官显贵,也是不会轻易下堂的。
而等到他们终于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往往这些人也都是从那青葱一般的年华,变作了那堂上垂垂老矣的暮态。
老头子常说,人生数十载,弹指一挥间。
在那些人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华青衣对那种坐堂的生活,其实也并不如何向往,不过是单纯的有些好奇而已。
只是没想到…
如今,他竟也有这“坐堂”的一天。
想想这其间落差,也是不由得失笑了。
方才那小李自己的工作都是丢三落四的,到了华青衣身上的事,更是半点没提。
这会儿静下来了,华青衣才觉出些缺漏来。
门是敞开着在,这房间里的油漆味还有些重,所以华青衣打开来通风。
看着外头时不时的也会有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经过,个个都是,而他却是一身便服。
当所有人都与你不同时,就要想想自己为什么不同了。
华青衣都不用细想,那肯定是工作服了。
想想也正好还要寻些东西,也就起身出了门。
门倒是没有关上。
他虽然已经算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不过说起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