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住在宋焘家隔壁,以前也跟着宋焘念过两年书,不求功名,只希望能够认得两个字,不做睁眼瞎。
宋焘在教陈二认字儿的时候,也没有收束脩,陈二便经常来宋家帮忙做些事情,之后两家人便十分熟悉了。
宋焘和凌摇来到陈二家门口,开门的是他的妻子。
“是秀才老爷啊,您有什么事儿吗?”
“找陈二,有个事情想要问问他。”
陈二的妻子,面上便浮现一丝为难的神色。
宋焘立刻问道:“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也不是,只是最近这几日,他有些不太正常。”身为妻子,编排自己的丈夫不正常,这是大逆不道的,但除了这个,她似乎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了。
凌摇随即问道:“怎么不正常了?”
出于对宋焘的信任,陈二的妻子将人引入院子中,请二人坐下,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是前两日的时候,陈二照常去街上打酒喝,在路上跟一位道人撞上了。那道人对他赔礼道歉,并且说要给陈二补偿。说是他这边有一份修道的机缘,原本是想要留给自己的徒弟的,如今刚好与陈二有这一番缘分,便索性将这份机缘给他了。
“我不知道这机缘是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他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本书,疯疯癫癫的又是滴血又是念经的,说是要修道练成内丹。今日他说是有了点进步,又有点不明白的地方,跑去山上找人指点去了。”
陈二的妻子面上抱怨之色很浓,自从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再也不见陈二干活儿了。家里的活儿不干,也不去外面挣钱,这几日眼见得过的越来越糟心。
陈二对宋焘还是很尊敬的,所以她也希望宋焘能够劝一劝陈二。
宋焘和凌摇都想到了那个道人,只是现在他们还想不到,那本书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且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那个道人。
宋焘只说道:“若碰上他,我会劝他一劝的。”
回去之后,宋焘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
他眉头深深地拧着,看起来十分烦恼,脸上也出现了懊恼自责的神色。
他知道,那个道人定然是针对自己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个道人。难道,真的是因为城隍之争吗?
可若是前去考城隍的人,会使用这样的手段,那个人还有资格去竞争城隍吗?
第二天,宋焘顶着一双黑眼圈起床了,老妇人见着儿子这般,十分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早饭便多煮了两个鸡蛋,想叫儿子好好的补一补。
吃了早饭,宋焘对凌摇说道:“我们县,周边有两座叫得上名字的山,我决定先碰碰运气,先去长乐山看看,若是能找到人就好了。”
凌摇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去城隍庙问问看呢?”
她记得,如今不是那位张秀才代他为城隍,管理这一地的阴间事物的吗?二人又同殿考试的缘分,只是询问一下这个事情,难道还能问不出来?为何偏要舍近求远呢。
宋焘面上却有些顾忌。
凌摇耸了耸肩,“反正这是你的事儿,我只是提了这么个建议。”
她这段时间,已经将这个世界打探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还留在宋家没有走,一来是因为老妇人的善心之举,二来便是因着她对于这城隍之事,还有些好奇。
宋焘思考了一个下午,终于还是决定第二天去城隍庙试试看。
城隍庙的庙祝是一位瞎了眼的老人家,因为常年待在庙里,身上也沾染上了很深很浓的香烛味儿。在宋焘和凌摇踏进城隍庙的时候,这位庙祝的表情便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