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取来绳子,把杨肃的双手在椅子扶手上手心冲天捆紧了。拿起盒子里的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用镊子夹出一小团棉花,在杨肃的手腕内侧来回擦拭。
棉花球是泡在一种自制药水里的,詹家大棚倾情推荐,自家种的乌头草,环保无公害,古法榨汁,药效一流。刚接触皮肤的时候,感觉是凉凉的,但很快就真的会有要凉凉的感觉。
手腕内侧的神经更丰富,也更加敏感,不过几息的时间,杨肃就被麻木混合轻微刺痛的奇怪感觉吓得叫了起来。
“妖道,你这妖道,你要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骂了两句后,又哭起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别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说给你听……”
詹闶已经进入操作阶段,怎么可能停下来。乌头草的汁液只有喝多了才可能出人命,抹在皮肤上也就是一会儿功夫的效果,现在停下来不是前功尽弃嘛。
持续擦抹了十几下,真正要命的东西来了。詹闶又一次打开搪瓷盒子,从里边取出四只安瓿瓶来,接着又是一根注射器。把其中两只小瓶装的葡萄糖液抽出来,分别注入另外两只小瓶子。
这样的操作画面,放在六百年后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更别说十四世纪。未知的巨大恐惧,直接就能把人吓傻了。
杨肃看着小瓶子里突然变成蓝色的液体,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嘴里的哭喊和求饶声也越发大了。
“啪”,腾出手来又是一下:“鬼嚎什么,还真特么是个读书人,一点毒药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再哭,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摇晃药瓶。等蓝色药液彻底均匀后,又抽进注射器里,找准了杨肃手腕内侧静脉的位置,直直地把针头扎了进去。
“啊,我不想死……”,疼,太特么疼了,杨肃实在忍不住,哪还管詹闶会不会打他,会不会杀他,生理上的直接反映根本无法控制。
“不喊就不会死,喊得越大声,就死得越快。”詹闶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来,一直坚持到药液全部推送进去。
这东西自然也不是要命的东西,亚甲蓝而已,治疗高铁血红蛋白血症的。没什么副作用,就是推送过快会引起胸闷、恶心等反应。没病的直接干两针下去,会有点轻度的神志不清,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东西的真正可怕之处在注射后半小时至一小时才会出现,因为是静脉注射,所以不经过代谢,而是直接随尿液排出,小鸟也会有类似涂抹了乌头草提取液那样的轻微刺痛感,大约能持续个六七天。
正常人放水是接近无色,上火了会呈现不同颜色的黄,而用了这个东西尿出来是蓝的。尴尬不尴尬!恐怖不恐怖!
詹闶还是很人性的,为了避免注射后外渗鼓包,还专门拿出一个小棉球,给按在针眼上止血。
然后才给他把绳子全都松开,递过去一碗水:“酒后容易渴,喝点水吧。现在你可以随便离开了,想去知府衙门举告也可以,想去外面找巡夜的求救也可以,本座绝不拦你。”
杨肃哪敢走啊,鬼知道这妖道给他身体里弄进去什么东西了,万一毒发身亡怎么办。我特么才十九岁,将来还要金榜题名,封侯拜相呢,不能死啊。
想要跪地求饶,可又碍于读书人的高贵,拉不下那张脸。却忘了不久之前的自己,是如何哭求詹闶的。
詹闶也不着急,趁着杨肃还算清醒,连着给他喝了三碗水。直到他被胸闷、恶心、腹痛的感觉,吓得再次主动求饶。继而因为轻微神志不清的副作用,出现眼神迷离且意识昏沉的表现,才再次开口。
拿出钢壳打火机来,不断地开合点火,声音幽幽地说道:“这种药名叫极乐蓝血,采南北极地蓝熊与黑鹅之血,再配以五种极地毒草制成。你现在只是中毒之初的最轻症状,每延一日就更甚一重,直到一月后你的五脏六腑完全溃烂,头部因毒液腐蚀炸裂而亡。这,就是妖道的手段。”
昏昏沉沉中,杨肃双眼迷离地看着詹闶手中的打火机,一闪一灭的就像被他掌控着的一团鬼火。脑子里全是根据詹闶描述想象出来的画面,自己的胸腹之内满是蛆虫在啃噬,脑袋上的七窍也在不停地向外渗血,要多惨有多惨。
想喊叫,想求饶,想逃跑,却什么都做不到。全身上下仿佛都不由自己控制了,只能任由那股魔音在脑子里不断盘旋。
过了大约有一炷香时间,难受的感觉渐渐消失,神志重新回到大脑。杨肃没有喊叫,没有想跑,而是直接跪在地上。
哭着向詹闶求饶:“道长,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怂逼尽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欺我啊。詹闶对杨肃的表现很满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极惊悚还没来呢。
递过一个点着蜡烛的玻璃灯罩给杨肃,语气柔和道:“喝了不少酒,又喝了不少水,这番折腾下来肯定憋坏了。去吧,先方便一下,你身后的门出去,再出了大门左前方就是茅厕。其他事,等你回来再说。”
人经过极度恐惧后,都会开始接受现实,杨素也是一样。接过灯罩没说什么话,还给詹闶鞠躬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杨肃出去后,詹闶点上一根烟,悠闲地哼起了小曲。他是真不担心杨肃会逃跑,早就吓破胆了。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又怎样,还不是因为被别人注射了牛奶,就甘心当人家的赚钱和发泄工具。
这泡尿的时间还真不短,约莫小半柱香过去,杨肃才提着灯罩推门进来。一脸死灰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吓傻了。
来到詹闶身前就直接跪下,一个字都不说,整个就是任你宰割的态度。不怂不行啊,眼看着自己的小鸟吐出蓝色液体,给谁谁不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