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何须替他人操心?这会儿风紧了,只怕要落雪!鼎儿送您回宫吧!”
正生暗气的洛城,听鼎儿这么一说,不觉抬头。果然见刚才还大好的天气,压了很多乌压压的云。
而且还有一阵阵冷风打在面上,嗖嗖的疼。当下也顾不得其它,转身就向毓秀宫行去。
到了暮时,一场大雪果然如期而至。飘飘洒洒的,不多时就把整个皇宫变成了水晶宫。
洛城裹着厚厚的银狐裘,站在廊前,贪婪地看着那片银装素裹。心中所想,却是别的画面。
也是这样的雪,却不是这样的景。那是高高的雪山,山下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和一个个温暖的毡房。
毡房里有她的父汗,更有她的母妃。那个如诗如画一样美好的女子,才是她最痛最深的牵挂。
“娘娘……公主!您是不是又想月妃娘娘了?”
洛城没有回答,隔了半晌,却带着浓浓的鼻音笑了。
“鼎儿,你说这时母妃在做什么?她……会不会有点想我?”
“公主!要鼎儿说啊,娘娘她肯定也是在想你!走那日鼎儿就在毡房外看见了她,眼圈还红红的。可因为怕你难过,所以就一直没敢……”
旁边的鼎儿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更是沉默了,只因她听见了洛城小声的啜泣。
“可是我却拂了她的意,还顶了嘴!她……应该很难过吧?”
“公主!你也是不得已啊!若不是大汗拿娘娘的性命相逼,你也不会那样。等他日回国,娘娘她会原谅你的!”
鼎儿急得安慰洛城,连春儿跑过来都没听到。
“洛妃娘娘!洛妃娘娘!您就让春儿去寻小姐吧!这大雪的天,她肯定会很想春儿的!”
“你怎么如此莽撞?想见洛妃娘娘也不知让人通报一声!”
有些慌张的鼎儿,边责备边疾步上前将春儿拦了。洛城忙趁机擦了眼泪,待情绪缓和了些,才露出一抹淡笑走了过去。
“春儿别怕!鼎儿就这脾气。不过好在你们俩同年,应该也不会计较什么。”
“洛妃娘娘!春儿想见小姐!求您就让春儿去吧!”
春儿却一心只在战缨身上,见洛城过来,更是连声哀求,不想洛城却沉了脸。
“春儿!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毓秀宫的?如今你家小姐虽有摄政王相护,但等皇上醒来,只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既然把你托给本妃,那定是不想你牵连其中。所以,你就好生在这儿呆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本妃自会让你与她相见!”
“可是……可是春儿还是担心小姐,呜呜……”
洛城见春儿掩面哭了,当即给鼎儿使了个眼色。鼎儿会意,一番连劝带哄便将春儿弄走了。
这时,一阵冷风忽然打着旋儿,将一团雪扬了进来。洛城下意识地缩缩脖子,拢紧狐裘也回了卧房。
这天气,还是窝在床上最舒服。
这天气,还是窝在床上最舒服。
只是同样在床上,战缨就没什么舒服可言了。半倚在床头的她,颈间缠着厚厚的丝帛,端着个头动也不能动。偏偏伤口还疼得紧,即便是喝点水都难以下咽。
春儿不在身边,旁的宫女她又不想用。因此醒来的这半日,无论起卧都十分难受。
殿门开了,一阵冷风远远灌进来,将床上纱幔高高撩起,正好飘到战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