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哥满心欢喜等着迎娶自己,可从今后却是要萧郎陌路了。春儿与自己自幼相伴,母亲待她亦如亲生,如今也要跟着受这样的罪。
还有母亲,可怜她顾国顾家顾丈夫,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而自己,竟连让她入土为安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还算什么为人子女?
思及此,昨日心如刀绞的感觉又来了。泪眼婆娑中,她望着破窗外洒下的斑驳日光,竟如战王府的一幕幕血杀逆光旋转……
等再有了知觉,耳边传来的是一声陌生的笑。
“姑娘醒了就好!这下老奴总该对白公子有个交代了!”
战缨透过微眯的眼睑,窥着一张瘦削的脸渐渐变大,然后是她笑着的清秀眉眼。
“你是谁?”
“老奴是这里的崔嬷嬷,是白公子托老奴看顾姑娘的。诺,这是他给您的东西。”
崔嬷嬷说着,撩起蓝色的宽大袖笼,从里面拿出一长一短两件物事双手捧上。
战缨挣扎着起身接过,抬眼才见整个屋子窗明几净。虽然陈设简陋,却比那柴房好了不知多少。
而且,身上的衣衫也换过了。却是她不喜欢的水蓝色,料子也粗砺得很。春儿的也同样不堪,还是灰色。
“姑娘不必疑惑,这是教坊司的规制。但凡新人皆是素装。只有那些挂牌或者有客人的才能着彩衣,且还是按赤黄青绿蓝来分等级的。至于这屋子,则是老奴与掌事嬷嬷求来的,您只管安心住着便是!”
崔嬷嬷依旧双手交握,恭谨地笑着。
战缨却忽然瞪大了眼。
“那白哥哥可曾见过我的脸?那他……那我……哎呀……呜呜……”
“姑娘!白公子没来,但他派来的人让老奴转告几句话。说他已经亲自安排好了夫人的后事!要你只管好生养着,他会设法救你出去的!”
战缨这才收了泪,朝着崔嬷嬷低了低头。
“有劳崔嬷嬷了!战缨在此谢过!也烦请您代为转达战缨对白哥哥的谢意!”
“姑娘不必客气!日后若有需要,只管让春丫头来寻老奴便是。老奴告退!您好生歇着吧!”
崔嬷嬷一走,春儿就凑了过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瞅着战缨笑。
“白公子给了小姐何物事,还包裹得严严实实?”
“去你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操心起大人的事来!”
战缨嗔笑着,心里却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