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独秀跟着李不白走出了更府，朝着秋明山旁侧的孤鹜峰走去，夜里的风吹过李不白的肩膀，蓑衣飒飒作响，门派山道上，两个打更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李不白提着个气死风灯，后面的年轻打更人敞开了嗓子，吆喝起来。
“天干易燥，小心火烛！”
“二更天了——邦邦！”
“寒潮降临，闭门关窗！”
“二更天了……”
李不白提着那气死风灯不住对李独秀指点，“压住声音，腔调别飘了！”
“对，就这样，天干要连起来读，节奏要慢，语气要长！用呼气不要用吸气！”
“看到那种都熄灯黑压压的，就别吆喝了，那会打扰人家休息的，看到那种灯火通明的也别吆喝，吆喝多了，人家出来收拾咱俩，那种灯灭了一半的，使劲儿吆喝！”
“记住了，我们喊话要中气十足，不要轻飘飘的，那和青楼卖唱的有啥两样？”
李独秀心中道，我们还不如青楼卖场的呢！
青楼卖唱最起码能弄来不少钱，我们他么的喝了一晚上西北风！
但这话，李独秀也就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就这样二人绕着孤鹜峰绕行了一大圈，而后一个路口凉亭下，李不白坐了下来，“来，坐下来歇歇脚，晚会再绕一圈，今晚上就结束了。”
李独秀累的够呛，走了少说十万步了，特么的一路狂奔的和五十里武装泅渡一样。
李独秀把蓑衣解下来，丢在了一边，这时风吹过蓑衣里的玉须膏，那辛辣味儿弥散而出，吸引了李不白的注意力。
李不白嘀咕道，“你身上有玉须膏的味儿，你是不是买了玉须膏？”
李独秀暗道这老更夫鼻子好使，手上把买的玉须膏拿了出来。
李不白仿佛是个重度的大烟鬼，一看到那玉须膏，直接一把抢了过来，一封五根，他直接拿了两根塞到了嘴里，干瘪的脸颊噗呲噗呲的咀嚼，那幸福的模样，就差来一段极乐净土。
李独秀看着李不白的舒坦模样，“李老栓，味道如何？”
李不白哼哼道，“还不错，虽然不是城南那一家的，但是有那个味儿了，还有，你别一口一个李老栓，我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给我个老头子虚什么劲儿啊！“
李独秀道，“李老栓，给你打听个事儿，咱更府师爷殿的那个陆丫头和陆百户是个什么关系？”
“她啊？”李不白道，“她是陆展元捡的一个女孩儿，认成了妹妹。”
李独秀听此，一拍大腿，“我就说么！他俩完全不是一个爹妈养的，哪儿有亲兄妹，性情相差这么大啊！”
李不白看着李独秀，“咋的了，听你说话模样，陆小姐揩你油了？”
李独秀咳嗽道，“李老栓，你眼神正经一点，我李某人可是个正经人。”
李不白关切道，“小李子，不是我说，那陆丫头虽然泼辣的很，可那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她那容貌也就平常不怎么收拾，如果和寻常仙子一样，服用一点驻颜丹的美容丹药，绝对是咱秋明山一等一的倾城美人，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你要是能攀上这高枝儿，不如就从了她好了，倒插门也成，老头儿我也能混一口喜糖吃，是不是？”
“没这回事，你别给我鬼扯了。”
李独秀转过身去，看向了凉亭外。
老实说，李独秀心里有些痒痒的，那个陆小姐老实说容貌真的不凡，放在地球上，绝对是超模身材，而李独秀又是一个腿控，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惜自己贫寒之身怎敢误了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