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的元神进入阵中心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施法设了一个七星北斗阵,好厉害的阵中阵,恐怕设此阵的人来头并不简单,看那阵法,竟和北斗星君书中描绘的一模一样。不过,这样的奇星异阵,在他八岁之前早在天庭的仙籍中熟读过,而且还依葫芦画瓢地设了一个在他的玉清宫,害得不少对他虎视眈眈的仙娥迷失在里面出不来,还得他亲自搭救,到最后自己都觉得麻烦,才将它撤了,本来也是几岁孩童对新鲜事物所起的玩心。不过眼前设下这七星北斗阵,到底是何方人物?这个阵容,这个手法,看着也不像是凡间普通修仙之人可以为之,现在说它仅仅是个树妖,他是不会相信的。
“公子,你那边怎么样了?”片风暗语传送过来,问道。外面的他不仅要对付树妖,还要分神保护夜白的身躯,要知道使用移魂术的时候,身躯是不能动的。而树妖仿佛已识破了他们之间的计划,竟然想要摆脱片风,朝夜白那定住的身躯奔去。奈何片风也是拼尽全力,一次次无痕一挥,又将他缠住拉回一些。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夜白不再去想设阵之人的身份,隐约灵动的光影飞身而起,立于第一颗星阵的上方,手指微屈,捏了个诀,稍用运用一下灵力,一颗星阵便被灭掉了。随后再捏口诀,飞身走着熟记于心的步子,如此几番下来,七颗星全部都被灭掉,阵法自动破解。他瞬间便元神归位,无痕也重回于他手中。其实设此阵列之人并未投入太多法力在里头,只要会阵的走向,便能将其解破。
“你怎么知道破七星北斗阵?”那树妖见所设阵法已被全破,便也现出了原形,竟然是一个长相清明着一身深紫色长衫的翩翩少年。
而在少年现身之时,宛若清也出现了,只不过已经昏迷不醒地躺在了地上。衣衫整齐未有凌乱之迹,睡容也较为安祥,瞧着应该是没有受伤。
“七七……”夜白飞奔了过去,将地上的白色身影揽入怀中。总算是找到她了,还好她完好没有受伤,不然不管眼前这人是何方人物,必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夜白想要保护的人,谁都不能动。这时的夜白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杀她的人竟然是自己身边最亲最信任的人。他花了数千年的时间,竟没看清楚自己母亲的真面目,不过看清了又如何,他又能做什么?不过此为后话。
此时,片风正和紫衣少年对恃。
“臭树妖,你对小七七做了什么。”片风说这话的时候,已向紫衣少年袭去。看着自家公子那心疼的样子,自是想要为宛若初讨回公道。
“喂喂喂,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灵力太低下,受不了我的七星北斗阵而晕倒。”紫色少年一双丹凤眼星光流动,邪媚地一笑。这是不同于夜白和片风的那种清逸俊朗的淡雅之风,邪媚中带着些倜傥之色。“等等,你说谁是树妖呢?你才是树妖,你全家都是树妖。”他说这话的时候,假装有些愤愤不平。
“你就是……一棵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歪脖子老松树。”片风和他起了口舌之争,看到他脸上那股邪笑,就有一股想上去想揍人的冲动。
“我才不是,我只是附身在那棵树上,我乃是堂堂……”紫衣少年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了。心中思量着眼前这两人定不是泛泛之辈,断不能贸然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师父知道自己在凡间的所做所为,非得把自己撕了去。不过他后悔的并不是自己的所做所为,而是当初为何没选一棵漂亮点的树,竟然选了一棵又老又歪的松树,真真是有损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形象。
“看吧,编不出来了吧。”片风在这场舌战中占了上风,心里也高兴起来,继续道“不管你是什么,总之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必除之而后快。”
说完,冷月从长袖中一闪而出,手持银白色旋花手柄,向他袭去。
紫衣少年侧身避过一剑,道“打之前必须说清楚,我可从来没做过害人性命,夺人魂魄之事,甚至没有动过任何人一根手指头。”
“哼,谁相信啊,那你说你施这些迷术,到底意欲何为?”片风说这话的时候,长剑已挥向对方,刀尖差点划到紫衣少年的喉咙。
“我只是取一丁点法力高强之人的灵力而已,不过我有控制好哦,人家十成灵力,我最多取一成而已。”紫衣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还用右手做了个手势,表示他取的并不多。
“可笑,你这叫取嘛,这叫偷!”片风已不再跟他多说,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无赖,唯有打才能解决问题。
另一边,夜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宛若初手腕上,发现她不但脉相平稳,体内的灵力也增加不少。看来这少年说得没错,碰到灵力充沛,法力稍高的人,他就窃取人家的灵力。像宛若初这种灵力低微的小仙子,他又会赠予人家部份灵力。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跟做法,劫富济贫吗,指不定人家心里还当自己是侠义之仙呢。想到这,不禁眉峰微蹙,将宛若初放于一平坦青草地上,左手抱着她的头,右手一伸,变出一金丝软物垫在她脑后,待安置好了她,便向片风和紫衣少年走去。
那边两人正打斗得火热,忽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了过来,浅蓝长袖一挥,无痕随衣袖而出,在空中形成一条好看的弧度,继而将那紫衣少年死死地缠住。
片风见夜白已将他制住,便收了冷月隐于广袖之中,站在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