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梦晗和娄菀不约而同地朝隔壁桌转过头，正好迎上坐在那桌一对年轻男女的视线。
说话的显然是两者中的女方，正背对着言梦晗。至于另一边的男方，因为偏异域的长相太有记忆点，言梦晗一眼就认出那是下午碰过面的法医。
法医骤然瞥向言梦晗，笑着朝她轻轻点头。
娄菀显然是碰见了熟人，伸手打个招呼之后迅速朝言梦晗挑挑眉介绍道：“这两位可是事故科的标配，一个是痕检大拿，另一个是负责我们支队这边的法医叔叔。”
“是咱支队的著名情侣。”
何昕媛看了看言梦晗，笑着问道：“支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漂亮妹妹？”
“你们不是在一个案子上？没见过面？”娄菀有点震惊，又后知后觉，“哦对，昕媛姐你这次没出外勤。”
何昕媛支着下巴很夸张地叹口气：“要说起这个案子吧，我现在真后悔没去现场，看看这是跟哪个航天器撞的。”
“昨天连夜送过来拼，还要刮车漆做比对，我就好奇，这得怎么撞的？都撞成渣了。”
“为了赶着出报告，我加班加到皱纹都变多好几条。”
何昕媛气质优雅，哪怕坐着也能看出她身材高挑，深棕色的卷发更是衬得她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知性。
奈何古人有云“人不可貌相”，放在何昕媛这里实在是分外贴合，只要何昕媛一动一说话，马上就会把她移动哔哔机的本性显露无疑。
等她话音落下，法医叔叔才淡淡道：“你们加耐力值，我们加敏捷值。”
“今天下午要不是梦晗反应快，第一个把给人拉住，绝对得出事。”叔叔娓娓道来，“正常逻辑谁能弄出这种事？何况那又不是仇人。”
娄菀听得直咂舌：“真就……这么夸张？”
言梦晗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
几个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展开朝向娄菀的诉说，总之各有各的头疼。
未几，何昕媛忽然拿着手机忙慌慌抬头起身：“你们继续吃，我这有事。”
“不早点回去明晚又得加班，还得挨那姓纪的大爷催，我先撤了。”
何昕媛走得急急忙忙，法医叔叔也就没留多久。
言梦晗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这才回过头问娄菀：“他们刚才叫的纪抠抠是纪临？”
娄菀对此也是半知不解，可是在她印象里支队没有其他姓纪的人。
想到这，她一脸茫然地试探着回答道：“嗯……”
言梦晗一头雾水：“所以纪临很小气？”
娄菀跟言梦晗四目相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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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认尸事件对言梦晗造成的心灵冲击缓和了许多，她调整好精神状态，按计划和纪临一起去医院。
医院是个私人医院，环境雅致价格昂贵，连设施都是清一色专人设计。
不过言梦晗对周围的事物倒是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目光反倒是是不是黏着在某位歪名“抠抠”的人身上。
自从昨晚听到了这个让人大跌眼镜的外号，言梦晗就觉得有点好奇。毕竟她之前还一直在怀疑纪临为什么单身，现在看来似乎有了个靠谱的解释。
但这反而越能激发出人的探索欲，让人不禁想看看，一个人得小气成什么样，才能把老天赏来靠脸吃饭的碗亲手砸掉。
“你怎么了？”
言梦晗正有点出神，忽然被纪临一句话拉回现实。
她有点心虚地扯扯嘴角，视线也慢悠悠地聚焦到纪临脸上：“我们要不要先商量一下？”
“我觉得这帮炸街的大爷是不可能直接好好配合说人话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注意到纪临手背那条蜈蚣似得疤。
言梦晗顿了顿，明知故问道：“你手背上怎么回事？”
出于同事间的基本关心，以及自觉欠下纪临人情的愧疚，她又浅声补充：“是不是昨天在鉴定中心挡人的时候被抓的？你没事吧？”
纪临眼角边忽然堆上几分笑意，虽然他笑得纯粹，可总归有点没来由。
言梦晗被浸染在这笑里，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心思，不由得怔愣一下。
纪临这什么意思？
难不成不是昨天抓的？
她自作多情了？
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充斥在脑海里，言梦晗全然没注意到纪临往她身边凑了凑。
紧接着，纪临清朗又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顺着空气朝言梦晗袭来。
“嗯，因为我的手说它想帮你挡，所以现在特别特别疼。”
“等你回头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哄哄我的手？”
纪临把“特别”两个字咬得格外重，无端多出点他在给人撒娇的错觉。言梦晗听得一阵恍惚，她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纪临压低声音。
“电梯来了，言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