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冬明白,眼前人想去,便道:“宫里的赏花宴,都设在御花园的百香园。你若是想瞧瞧,咱们一起去。”
杨雪依觉得,这人说话真的是太懂别人的心思,道了声“好”,静坐着喝茶。
关冬看着她,只觉得她比之前更好看了,眉目间的清冷几乎看不到了。
想起雪玉牌一事,他正色道:“雪玉牌放在观玉楼,你可放心。”
杨雪依本来柔和的脸庞,突然冷了,她轻轻地“哦?”
关冬觉着,自己可能在给自己挖坑。
“我觉得,你应是雪谷的人。”
“从何见得?”
“我曾因为雪玉牌,遍查名字中带约字之人。查而不知,我亲自探过赵府,阵法厉害,只看到了赵雪姑娘映在窗上的影子。”
“难不成,你没查到的人,查不清楚的人,都是跟雪谷有关吗?”杨雪依心想,可别跟赵叔想的一样,那样就麻烦了。
“我因为南北往返很多回,也在玉城和望京常住,还在南运跑生意,见过很多很多的人,即便不记得清楚人脸,七八成也是有的,那个影子,不是你如今的样貌。”他想了想,宁可她提防自己,也让她知道人心险恶,总归自己不想瞒她太多事。
“那个影子,是刚才那位妹妹。你既然不在,又要有个你在赵府,你必然生活在别处。皇宫深院我都查过了,唯有雪谷,无法探查。”
果然,和之前想的一样,竟然是这样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你还真是本事。”
“这本事,以后都用来护着你。”
听得他这样说,杨雪依觉得,不能如此了。
眼前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三言两语总是离不了自己和他的婚约,实在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要想个法子,让他有所收敛才好。
“然公子,关少爷,你既然希望我信任你,那我们就来定个约定。”
“好。”关冬清楚,若是定约,她也自在些,不像现在这样隐隐有许多敌意。
雪谷的力量有多强,他还是清楚的,怕是比杨雪依还更加清楚些。他并不想惹恼了眼前这个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姑娘,也不想让自己心动的人对自己有成见。
“第一,请莫要把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件事总藏在话里,也莫要总是提起,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第二,雪谷身份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否则我便不再信你。”
“第三,雪谷的事,你莫要插手,最好也交代旁人,莫要过多关注。”
“还有么?”
“没了,做到这三条,我可信你。”
“好,在下绝不会让姑娘失望。”
关冬听她的这三条,也是为了保护她自己,心中甚慰。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想要保护她?似乎是醒来后,无意间听见赵叔说她是头回离家、外出历练的时候吧。或许,他一直在默默等待这样的时候,能为她做些什么。
杨雪依拿了纸笔,将这几条写下来,又拿了酒杯,二人对饮后,将写着君子约定的纸烧掉了。
“此事,依然,你知我知。”她指指天,又指指灰烬,“天知地知。”
这一刻,关冬觉得,自己和未来的夫人共享了彼此的秘密,虽然只是一部分,他却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杨雪依看着灰烬,也觉得轻轻许多,再与他相处,就当做一个可信赖的朋友就好。
至于他的那些喜欢,那些倾心,也许时间会给自己答案。
“这些灯笼,我很喜欢。只是日日挂着,红的我眼疼,看书都觉得纸变成了灰绿色。”
“今夜我就安排人撤下。”关冬不以为然,本就是想跟她示好,她既然看过了,撤掉也无妨。
只是,以后再用红色,还是要柔和一点,免得眼睛不适。
“那块玉牌,你从何得来?”杨雪依没忘记,雪玉牌是正事。
“皇宫大内。无意间所得。”关冬也不太清楚,为何当初夜探皇宫,遇到一位后妃模样的女子,她给了自己一个锦囊,拜托自己到宫外一处当铺,摔碎了去当。
匆匆离开,待到了地方,他认出是雪玉牌,觉得与其摔碎了当掉,不如拿去拍卖。银票还能多些,解了那女子的急,也棒观玉楼再壮壮声势。
只要有可第一块雪玉牌交易,下一块,也就不远了。
那时的自己,可不知今日有缘可以与雪谷人定下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