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时候,每到秋收,吴秋芬总是为地里的这点活犯难。
家里虽然地不多,但光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操持起来还是十分的辛苦。
每年都是别家地里的庄家全都收干净了,她还在闷热的玉米里地抡锄头呢。虽然村民们嘴上不说,但吴秋芬心里知道,村民们都在背底里看自己笑话呢。
自己家有男人,却一点也指望不上,地里的活她全干,还要分心照顾虎儿,每年到了秋收季节,她就累得像脱了一层皮似的。更让她委屈的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郭震阳发了财,在外面买房又买车,听说还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三儿。
可是郭震阳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出去一年多了,更是连一分钱都没往家里寄过。
每次想到这里,吴秋芬都心如刀割。
正在她盯着院中的花生胡思乱想的时候,发现吴天宝连歇也不歇一会,竟然从屋里搬了张马扎,又去摘花生果去了。
“天宝,别忙了!”吴秋芬哪能让他这么卖命,马上走过去说:“这点活姐自己慢慢做就行,屋里有西瓜,你去切开吃吧,可别累着了。”
“秋芬姐,我不累。我多干点,你就能少干点了!”吴天宝抹了一下脸上脏兮兮的汗水,咧着大嘴笑道。
“轰!”
这句话无心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了吴秋芬的芳心。使得她身子微微一颤,眼前的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看着吴天宝憨厚淳朴的笑容,她的鼻头酸涩难忍,真的很想哭。
嫁给郭震阳这么些年,他什么时候这么心疼过自己?对待自己媳妇,就像对待不要工钱的女仆一样。除了晚上和
她恩爱的时候,哪一天不是对自己凶巴巴地叱呵叫骂?
多少年了,吴秋芬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贴心的话。
“秋芬姐,你杂了?”吴天宝见她痴呆地望着自己,好像走了神一样,仔细一看,发现她眼睛也红了,马上站起来说:“秋芬姐,你你哭了吗?”
“没,没哭啊,姐怎么会哭呢。”吴秋芬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吸了回去,强颜笑脸道:“傻弟弟,活哪能一天干完呢,快去洗把脸,到屋里歇着去。姐马上给你做饭,别再干了,听话啊。”
“那好吧,秋芬姐,你随便做点就行,我不挑食!嘿嘿!”吴天宝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姐可不能让你的小肚子受委屈,你等着,姐一会给你去馆子里要两个菜!”吴秋芬说完,不等他拒绝,便出了院子,去村头的小食堂要菜去了。
今天干了一天活,吴天宝出了一身臭汗,等吴秋芬一离开,他便把上身的衬衫脱了下来。然后光着脊梁,接了一盆水,用毛巾擦拭起来。
等吴秋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身子擦好了。
为了避嫌,吴天宝又把那件脏兮兮的衬衫穿了回去。
吴秋芬不知道他不会喝酒,回来的时候,除了两个荤菜之外,还给他捎回两瓶冰冻的啤酒。
“秋芬姐,我我不会喝酒啊!”吴天宝看着吴秋芬递过来的酒瓶,苦着脸说。
吴秋芬闻言一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不相信。
“好好,不会喝酒好,可不能跟咱爸学,喝酒对身体没一点好处。”吴秋芬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吴老财和郭震阳全是酒篓子,整天醉醺醺的,让她心里真是烦透了。
吴老财还好,虽然爱喝两口,但酒量不行,一喝就醉,醉了就睡。但郭震阳却爱发酒疯,喝醉之后还总用难听的话骂她,有几次还动手打了她。
一听说吴天宝不会喝酒,吴秋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接着,吴秋芬钻进厨房麻利地下了一锅面条,就着这两个热菜,一顿晚饭就这么解决了。
“天宝,今晚你就将就着在这里住一夜吧,看明天的活能不能干完,干不完你也回去,姐一个人干就行!”吃过饭后,吴秋芬领着他进了屋,边为他收拾床铺,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虽然郭震阳在外面挣了大钱,但他家的房子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屋。
墙壁上也没有刷灰,早已经被岁月熏得漆黑。二十多瓦的灯泡半死不活地亮着,晕暗的光线,使得这间屋子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屋里的家具也不多,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就是和吴秋芬结婚时,买的这套棕色的组合衣柜了。
这套衣柜把屋子分成两个隔间,右边是吴秋芬的卧室。左边一直空着,用来堆放一些生活杂物。
( 隔壁住了小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