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彩月似是被寒风刺激的,稍稍回了回神。
她这会儿仅着中衣,阮明姿不敢让她吹太久,便把她又拉到了一旁,避开了风口。
“好些了吗?”阮明姿问。
封彩月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她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会儿应该怎么样……”
阮明姿轻声道:“你只需要宣泄你的情绪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发泄出来,然后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乖,明天生活总要继续的。”
封彩月泪眼朦胧,抱着阮明姿,痛快的哭出了声。
不是为封彩箐,只是为了她想哭而已。
……
阮明姿离开封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府门上已经挂上了白灯笼。
封府里没有什么哭声,压抑的很。
有几个路人从封府门前路过,在那嘀嘀咕咕:“封家主子本来就不多,这是谁没了?”
“不知道了吧?我有亲戚在封府当差……听说是封家一个庶女没了。”
“啧,庶女啊。那正常。高门大户里,谁家还不死几个庶子庶女的?”
“倒也不是……那庶女跟她姨娘都厉害的很,得宠了十几年呢。听说是突发的急症,府里头这些日子大夫啊御医啊都没断过,就是那庶女福薄啊……看这架势,应该还是没撑住。可惜了。”
“这样啊。那确实还怪可惜的……”
几个人小声议论着走远。
阮明姿脸上没什么表情,去了巷边停着的马车那,车夫冯宪已在那等着了。
阮明姿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封府那挂着的两个惨白灯笼,看着越发像是潜伏在夜色中的鬼怪双瞳。
“姑娘,走吗?”冯宪等了会儿,见阮明姿似是在发呆,轻轻的出声提醒。
阮明姿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扶着小廿上了马车。
车夫冯宪扬了扬鞭,阮家的马车慢慢的离开了小巷。
徒留封府静静的矗立在暗下来的天色中,两个惨白灯笼随风微摆。
……
翌日便到了平阳侯老夫人的寿辰。
阮明姿一大早便起来了,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熨熨贴贴的叠在床前的小几上。
那是一件珊瑚朱缎面底子银色蔷薇刺绣纹样的交领小袄,衬得阮明姿肤白胜雪,唇似丹朱,原本就明妍无双的容貌,更是显得娇妍动人。
饶是见惯了阮明姿美色逼人的小廿,这会儿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发自内心的喃喃道:“姑娘,你可真是太好看了……”
阮明姿抿唇一笑:“今儿到底是平阳侯老夫人的寿辰,我想穿得精神点,又不想穿得太过艳丽,这珊瑚朱色刚刚好。”
她想了想,还是把上回平阳侯老夫人给她的镯子给放在了锦盒之中,带上了。
先前平阳侯老夫人给她的时候,她没有细细打量,回来后仔细一看,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她,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个水头极好的白玉镯子,难得的是中间竟然有一条蜿蜒的碧色。在日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条小溪流淌在云雾之中,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