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却把炭盆给点上了。
……是知道她一定会来找他,所以?
这念头也就飞快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阮明姿没好意思这么自作多情的继续深想。
阿礁顺手接过她的斗篷,帮她挂了起来。
阮明姿一边低头拆着左胳膊上的弩弓,口中一边问着阿礁:“我这边一切都挺顺利的,你那边怎么样?”
今天他们是兵分两路。
阮明姿去了小院那边搞事,阿礁去了程家。
——没错,就是那个程家。
真要说下来,这个兵分两路的提议还是阿礁提出来的。阮明姿一开始对于这个提议是非常拒绝的,但阿礁无声又沉默的坚持了许久,她才勉强松动了些,算是应了。
阿礁垂着眼把自己在程家的发现慢吞吞的说了一通。
包括重伤尚未痊愈的程五爷,以及被关入水牢之中折磨的绮宁。
阿礁顿了顿,不去看阮明姿,垂眸道:“……水牢那边防守有些森严,夜里我再去探看下。”
阮明姿听得一喜又是一忧。
喜的是绮宁还活着,忧的却是绮宁被关入水牢中怕是饱受折磨,未必能撑太久。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伸手按了按自个儿的眉心。
她今天已经把程家想要放火烧死一群孩子的事尽可能的给传了出去。
程家哪怕再无法无天,估摸着也会稍稍收敛几分,最起码在宁西侯还在庐阳道的时候,能有几分忌惮。
不知道这几分忌惮,能不能护住绮宁的一条命……
阮明姿沉思着,没有发现阿礁的眼神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身上,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又硬生生的别开了。
他有件事,隐瞒了阮明姿。
他今天出去勘察情况的时候,在程家的别院里看见了宁西侯。
他应该不认识宁西侯才对,但隐隐约约的,他却觉得宁西侯给了他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从前就是熟人一样。
阿礁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同阮明姿说,他索性便用沉默把这事给压了下去。
但看着这会儿因着绮宁一会儿发愁又一会儿露出几分笑的阮明姿,阿礁心下又隐隐有点几分不太舒服,有点揪心的感觉。
阿礁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阮明姿倒是想开的很快,她跟阿礁孤立无援,在外面再着急也没用,总不能贸贸然像葫芦娃救爷爷那样挨个搭进去吧。
“……说起来也差不多快到午时了。”阮明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个儿打起精神来,“我约了燕公子请他吃饭,就是方才跟我一起进门的那位……那是我在宜锦县认识的一个朋友,他这几日正好在附近做生意。他乡遇故知,还挺巧的……”
阮明姿顺便把先前阿礁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一幕稍稍解释了下。
阿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却似是更紧绷了些。
“你忙了大半日,也该累了。”阮明姿邀请阿礁一道过去,“走,咱们吃饭去。”
阿礁没有应声,幽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阮明姿,脚下半步不动,显然是在以行动来抗拒阮明姿这个“一道吃饭”的提议。
阮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