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阮明姿反应得快,及时站稳了身形。
身后传来了哈哈大笑声。
“娘,你快看,阮明姿还是那么蠢!”
阮明姿有些森然的回身。
就见着一个穿着石南紫上衫的妇人,正作势要打她身边那个戴了个银项圈的女孩子,边扬手边往阮明姿这轻瞥一眼,嘴里说着:“这孩子,跟你表妹没轻没重的开这等玩笑!快跟你表妹道歉!”
按照以往,阮明姿定然会讷讷的拦住她,说都是一家子姐妹在一块开玩笑,不必当真。
然而那妇人扬着手等了半晌,却没等到阮明姿开口,还在那捺着眉挑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石南紫上衫的妇人眼里闪过一抹暗恼跟尴尬,只能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的肩膀,嗳了一声。
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满脸的难以置信,有些委屈又有些怒气的喊了一声“娘”。
那石南紫衣衫的妇人眉眼间也蕴了几分恼意,但她舍不得朝女儿发作,这会儿半笑不笑的看着阮明姿,口气有些不大好听:“呦,大半年没见了,姿丫头这是越发的有本事了,竟然还搞到了两只山鸡!这是拿来孝敬你姥娘的?”
阮明姿掂了掂肩上挑着的两只山鸡,那妇人的眼神越发亮了,看着像是立马要上手去接了。
阮明姿这才不紧不慢的唤了一声“大舅妈”。
这穿着石南紫上衫的妇人,正是阮明姿她那便宜娘的大哥的媳妇,嫡亲的大舅妈,姓羊。
而那戴着银项圈的女孩子,叫姚月芳,是阮明姿大舅舅家的小女儿,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只她一个是老来女,在家中一贯得宠,性子被娇惯坏了。
“你这孩子,也当真见外,来就来了,带礼做什么?”羊氏满面是笑的说着,上前便要去拿阮明姿肩上的棍子,“怪沉吧?你个小人儿挑这么重的东西也是难为你了,来,大舅妈替你拿着。”
阮明姿灵巧的旋了个身,避开了羊氏的手,“大舅妈,你这是做什么?这山鸡是我要拿去卖的,不然家里揭不开锅了。”她顿了顿,秀气的柳叶眉轻轻的挑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大舅妈可能不知道,我跟妍妍从奶奶家搬出来了,往后就俩人过日子了,能挣一点钱是一点。”
阮明姿这话说完,再看一眼羊氏那有些尴尬有些恼怒却并不怎么意外的脸,就什么都明白了。
姚家那边怎么可能不知道?阮明姿的外家姚家一大家子就住在牛家村,跟阮家所在的榆原坡也就隔了狗蓟山的一座山头而已。
可原主的记忆里,打从原主她爹娘先后病逝之后,也就在丧礼上原主见过两个舅舅一面,往后就再也没见过。
羊氏轻咳一声,按捺道:“你这孩子,怎地这么不知轻重?……你是阮家的骨血,合该阮家养着你,你跟妍丫头在外头自个儿过像是什么话!昨儿你姥娘听说了这事,急得差点晕过去,催我抽空过去看看你跟妍丫头两个小人儿怎么过活。”她终是有些舍不得那两只羽毛鲜艳的山鸡,按捺着性子说了一通,还是直白的讨了起来,“……我看这两只山鸡卖了也怪可惜的,正好拿去给你姥娘姥爷补身子!”
说着,羊氏有些急切的,竟然上手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