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恢弘的宫殿,矗立在咸阳巨城中央。
三十余丈高的巨大宫墙,绵延到一眼望之不尽的远方。
宫楼之上有夜光藤制作的莹灯,横织成线,纵铺成网,在漫天星斗的夜空下,闪着柔和光亮,像是星河倒影在整座宫殿内。
将宫殿照的亮如白昼,配合着白墙青瓦、檐角飞拱、流水空桥,恍如天上宫阙一般。
咸阳宫!
这座见证大秦由弱小走向强盛的宫殿,数年前,在嬴政大手一挥之下,召集仙乡天工院之人,进行咸阳巨城的修筑时,也适时地翻修与扩建。
添加了诸般奇物,更由天工院长亲自动手设计,既恢弘大气,不失皇者居所的风范,又美轮美奂,恍如天宫圣境。
引得不少经过宫墙之人,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那宫宇楼台,想象其中,令人流连忘返的绮丽美景,辉煌庄严宫殿高台。
目露艳羡。
成为天下继仙山和仙乡之外,天下人最向往探寻之地。
若是以往,木桑子或许会停下来驻足,慢悠悠地走向大殿,欣赏着咸阳宫别于他地的夜色奇景,但现在的他,心急如焚,进了宫门后,就目不斜视,急匆匆地直奔宫殿最高处的大殿而去。
凌霄殿!
乃是咸阳宫翻修后,端坐九重仙山的那位仙人所赠之名。
既有冲霄凌云顶,坐卧乾坤中之意,又有卿云飘渺覆咸阳,武仗凌霄颂百官之意。
故而,颇受嬴政赞赏。
凌霄殿也成为嬴政和诸臣议政的地方。
今日,一个非百官之人,首次进入这方富丽堂皇的大殿。
帘幕遮掩这上方,让人看不清后面人的模样。
将事情一五一十,简单明了地回禀清楚的木桑子,恭敬地跪在大殿下方,微低着头,不敢抬眼目视上方。
哪怕隔着一重珍珠玛瑙串成的帘幕,又相距两丈之远,上首那人压迫性的气势,依旧如沉重山岳压将下来。
木桑子自认为已经是半步先天的强者,此刻也被压迫得呼吸急促,下意识地低头垂眸,不自觉地放缓呼吸速度。
唯恐惊扰了上首之人。
“天星降世!”
随着木桑子上报的声音结束,大殿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许久,嬴政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动,让人听不出喜怒。
“此事确切?”
“此乃臣亲眼所见,当时观星台诸人均在一旁,皆可为证!”木桑子恭敬答复,继续解释,“那天星当时于夜空坠落而下,呈流火状,大火焚烧,褪去残骸,呈赤红色,拖着一条耀目红光,直朝咸阳城外而去。”
说着,木桑子忽然神色一动,躬身说道:“看那天星陨落的方位,疑似是仙山的方向。”
话至此处,他就识相的闭口不言,毕竟那仙山非比寻常,乃是仙人道场,有着诸般忌讳,如何决断,还是交给上面那位决定。
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老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大殿内,又沉默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木桑子总感觉刚才压迫在自己身上的气势蓦然一重,有些喘不上气来,但这种感觉一瞬即逝,还没等他反应,就即刻消失。
气势依旧是如刚才一般迫人,像是未曾变过丝毫。
恰在这时,嬴政不辨喜怒的声音,隔着帘幕,再次传了过来。
“天星不过是个征兆,其后的阴阳对立,劫遇相生,才是此事之重!”
“陛下圣明!臣曾听久居仙乡的师兄谈起,仙人曾言,若要缔造真正鼎盛之世,必须要经历上苍考验,历磨难,渡灾劫,于破败中重生,于废墟中重建,度过,则海阔天空,真正迎来昌盛大世,仙道可期,度不过,则会……”
木桑子忽然顿住,住嘴不言,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变会犯了忌讳。
“若度不过,则会如何?”
沉问声自上方响起,端坐上首的嬴政,目视下方闭口不语的木桑子,也不指望其能够回答,像是自语,又似是透过虚空,对天而誓。
“寡人的大秦,又岂会度不过?天降灾劫,又有何惧,这是寡人的大秦,若无寡人允许,无论是谁,敢灭大秦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