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舟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褐色长袍的高大男子正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小弟肇岳山,颇喜杯中之物,更喜院内小娘子。这位兄弟,逛窑子竟然还有女婢相陪,当真令肇某眼界大开!”
他来到杨行舟面前,伸掌向杨行舟肩头轻轻拍去:“走,咱哥俩一起喝杯酒……”
手掌还未落下,陡然寒光一闪,连光影长剑在手,剑尖对准了肇岳山的哽嗓咽喉:“敢对我家老爷无礼,好大的胆子!”
长剑前送,眼看就要一剑穿喉。
肇岳山一声怪叫,上身猛然后仰,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连光影这狠辣的一剑,斜着身子贴地急速后退,刹那间便滑出一丈多远,随后如同脚下有机括一般直挺挺站住,看向连光影,又惊又怒,骂道:“他妈的,好狠辣的小娘们!你是想要你老子的命么?”
连光影大怒,长剑在手,便要向前击杀肇岳山。
她是土匪出身,虽是女子,但杀气不减,与人对敌,从不留情,肇岳山竟然敢对杨行舟不敬,她自然要出手相惩。
此时身子刚要动,忽然肩头一沉,扭头看去,只见杨行舟的折扇不知何时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后杨行舟的轻笑声响起:“光影,算了,不要跟这种匪类一般见识,吓唬一下也就是了。”
连光影点头道:“是!老爷,这人眼含杀气,风霜扑面,一看就是从塞外入关的马贼,刚才拍您的肩膀,就是想要摸清楚您的底细,看样子,咱们刚入关就被这些人给盯上啦!”
杨行舟笑道:“是啊,咱们还是太高调了点,童子怀金过闹市,人起歹心也情有可原,也不一定非要杀人。”
对面的肇岳山一脸的惊疑不定,没想到自己刚一露面,就被杨行舟主仆看清了来历,不由得心中大惧。
自杨行舟的火焰战车入关,便引起了寒石关附近几波盗匪的关注,虽然关外传闻,凤鸣山天命军的大帅杨行舟的座驾便是一辆火焰战车和赤焰火龙驹,但天命军的名声毕竟在关内不显,在一些马匪眼中,天命军更算不得什么。
即便天命军十分的了不起,他们这些呼啸来去的马匪,也不会产生畏惧之心,反正打不过跑便是,天命军杨行舟虽然有点本领,却也未必就能抓的住他们。
尤其是这一次关内黄沙帮对此事极为上心,暗中纠集了几百名好手,就为了确定火焰战车主人的身份,如果乘车之人真的就是杨行舟,那么黄沙帮必然要展开对杨行舟不死不休的伏击。
黄沙帮的帮主名叫公羊武常,是昔日纵横大漠金沙盗首领公羊武久的亲哥哥。
公羊武久被杨行舟斩了头颅,从官府中领了大笔的赏银,此事在江湖上轰动一时。
公羊武久名列天下通缉榜第一百七十一位,声威赫赫,多少高手都想要斩杀此人,获得赏银,却都无一例外的无功而返。
没想到最后这公羊武久却死在了黑风寨众人的手里。
虽然官府中认定公羊武久是死在了涵碧楼之徒尚长峰手中,但对于塞外江湖的人来说,真正诛杀金沙盗的势力,其实是黑风寨的人,至于尚长峰,只是适逢其会,之后被黑风寨推出来领赏银的明面人物。
公羊武久死讯传到关内,黄沙帮的帮主公羊武常痛哭失声,曾大祭三日,向天发誓,斩杀杨行舟,为自己兄弟报仇。
公羊武常的黄沙帮在关内势力极大,作恶多端,被列为大周通缉榜九十七名,武道修为高深,行事阴险狠辣,聚拢了不少黑道高手为己用,这次要对付杨行舟,早就布置了大批人马,就等着时机到了,便一举拿下杨行舟,为死去的弟弟报仇。
而这肇岳山便是第一个前来试探杨行舟的人,却没有想到,当场就被识破。
就在他心慌意乱之时,便看到杨行舟缓缓走到自己面前,温言道:“原来是肇兄,肇兄啊,你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肇岳山只觉得杨行舟的声音犹如涓涓温水,流遍了自己全身,从灵魂深处都弥漫出一股懒洋洋的感觉,脱口道:“可!”
杨行舟点了点头,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肇岳山,嘴巴不张,以腹语轻声道:“你一会儿回去,等见到你们的头领,将这瓷瓶放到院内偷偷打开瓶塞,打开之后,偷偷自杀。”
他笑眯眯的对肇岳山道:“你能做得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