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妍听到这番话,便觉得自己如果因为这种小事和贺老板娘生气的话就显得她太过小肚鸡肠,很快便把心里的怨气排解了,重新露出面对顾客必备的笑脸。
只是,这笑脸不是对着贺老板娘的,而是对着贺清的。
“贺姑娘这话可是太抬举我了,娘娘们都是天生丽质,用我的这些东西不过是因为图个新鲜罢了。”
谁还不会说个场面话呀,毕竟已经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一段时间,尹清妍自然也是张口就来。
“贺姑娘,每次敷药之前记得用适量的水把粉末兑开,然后再涂抹于胳肢窝容易出汗的地方,记得,用多少兑多少水,千万不要一次性就把粉末全部兑开,这样药性容易减弱。”
尹清妍生怕贺清回去乱用药,事无巨细地交待着。
尹清妍的慎重显然引起了贺清的重视,她莫名的也很紧张,紧紧攥着手里的小瓶子,生怕它摔了。
“尹掌柜,每次的用量是多少啊?就这么一小点,能用多长时间?”
贺清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稀奇的用法,调动着脑中一切知识,把能想到的都问了,生怕回去后有什么闪失。
看到贺清一脸紧张地看着她,颇像两个特务头子在对接任务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安慰似的拍拍贺清的肩膀。
“贺姑娘,别紧张,这又不是什么毒药,你只要不把它吃下去或者摸眼睛里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尹清妍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贺清仍然很紧张,握着瓶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不是紧张她的命,更不是紧张没用过的药物,她是在对自己真的能重新回到‘正常人’而紧张。
准确来说,她不是紧张,她是激动,治好这个病是她十多年来提都不敢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只敢在午夜梦回夜深人静时沉浸于那个和其他人一起正常游戏、正常吃饭的梦境里,而不是像现实这样大家都捂着鼻子离她远远的。
她从未有哪一时刻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原来,她还是渴望的,渴望回到人群中和大家在一起谈笑风生、嬉戏打闹。
“贺姑娘,慢慢适应就好了,你每次不要抹得太多,然后记得观察自己体味的变化并且记录下来,我需要一个详细的数据,看看目前这样配比的疗程和适用度。”
尹清妍没有继续安抚贺清的情绪,她理解贺清,那么多年时刻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噩梦就快要远去,这种事情要是搁她身上,她说不定还比贺清紧张一百倍呢。
“就是说我不用等到具体的哪一天再去用药,而是身体出现异味了就能用是吗?”
贺清虽然情绪激动,但也还是在认真听着尹清妍说话。
“是的,我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都不用多费口舌,她们就能自行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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