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并沒有给她抱的意思。他也不让『奶』娘抱下去,兀自逗弄着他,和他说这话,当她不存在一般。
可烺却呀呀地朝她张开双臂,信不肯,轻声哄着,将烺抱在怀里,压下他伸出的手,烺自然不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來,小小的身子竟然知道在他怀里挣扎着挺得笔直,似乎在反抗着,而眼中凝着的泪,已经落了下來。
也许是因为女人的天『性』使然,亦或许是想到自己曾有过的那个孩子,听到孩子的哭声,心揪着一般的疼。
她不理会信的拒绝,抱起他的小身子,柔声地哄着“烺儿,乖乖,抱抱,抱抱,你这小家伙,才一个多月就这样重了,肯定是个贪吃贪睡的宝宝吧。”
怀中的宝宝好认真的看着她,听她说话,渐渐止了哭,她笑着,让他舒服地半躺着,轻拍他的背,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儿歌,他眨着眼睛,哇哇的叫着,笑着。
柔柔的眼神看向她,她抬头,看到信赶紧移开的眼神。
“他总是这样爱哭又认生,不肯陌生人抱。”信压低声说道“可是第一次见你却对你笑,还要你抱。”
孩子不知大人恩怨,他喜欢她,对她笑,让她抱,可是他的母亲却视她如肉中刺,眼中钉。这世界何故如此荒唐?
她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凝滞,而他站在她身后,三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若是怀中的孩子是他和她的那该多好,若是这短暂的幸福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多好,可是……
很快,怀中的人儿在她轻声的哼唱之中,眸光渐渐变得涣散。
“寝室在那边。”他指着一侧。
脚轻踢开了门,只点了二个宫灯,有些昏暗,却看见有二张床,一张大,一张小。
小床上还有些玩的东西,旁边铺着厚厚的『毛』毯,是怕他摔下來了。
信难道一直把烺带在身边吗?她还以为是皇后在带。
轻放他在小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烺依在她的怀里,睡得越发的安稳。
给小家伙盖上了被子,轻手轻脚地出去,信已经坐回书桌旁,看着折子,见她出來,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走到他的书桌前,她跪了下去,一个字沒说,只是跪着,似是认错和妥协,可在她身上发生,却那么地像无声的反抗。
信沒有抬头,字也沒有写下去。停在半空中的朱笔上,朱砂滴在纸上,溅开,晕染,触目惊心的袖。
他重重地将笔一扔,走到打开的窗边看着昏沉沉的天。乍暖还寒时候,微凉的春风从窗口涌进來,他同样是月白的衣衫,随风飞扬着,将一抹寂寞的背影留给她。
她低下头,心中越发的伤感,她和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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