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的眸子一扫众侍卫,泠然道“本宫此番前來为大明朝及皇嗣祈福,皇子得以平安降生全凭佛祖保佑,若是此次各位将士冒犯了佛祖,因此若是大明朝和皇嗣有何闪失,这责任本宫都无力承担,若是各位将士觉得自己承担得起,大可进去一搜,本宫绝不阻拦。”
这话中的意思是极重的,如今皇子刚刚满月,而皇上登基不久,朝政还不甚稳固,而今若是皇嗣和大明朝有所差池,皆与今日冒犯佛祖有关,这责任别说是个小小的侍卫,任谁都承担不起。
刚刚叫嚣着要进去搜查的侍卫气焰被减了下來,而为首的侍卫则陷入两难的境地,她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不着急催,神情自若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时辰尚早,又是三月的天,有凉丝丝的山风夹着水汽吹來,她微微打了一个冷战,这才察觉,身上早已起了薄腻的汗。
许久的静默之后,为首的侍卫无奈下令道“兄弟们,我们再到其他地方搜搜。”
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提着的一股气也得以放松下來,众僧亦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口中齐齐念道“阿弥陀佛。”
忽的,有一名侍卫的声音传來“这里有血迹!”所指之处正是那间屋子门口。
这突如其來的状况令令她倒吸一口气,是南若宸身上的血迹!若是被人查出有疑犯躲在这里,那方丈和她方才的制止便是有意包庇,这可怎么办才好?
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中,强迫自己镇定下來,可是还沒等她有所反应,为首的侍卫一挥手,已有人得令一脚踹开了那门。
方丈见状,摇头叹息,口中呢喃有声,带着众僧念经,祈求佛祖宽恕,低吟般的经文从僧人口中碎碎而出,在清晨的山顶上向四周扩散、蔓延,在这喧嚣红尘中显得那样空灵。
可是平日里让她心平气静的经文,此时已经平复不了她的心情,她站在门口听到侍卫在里面翻找的声音,心也揪成一团。
窝藏疑犯,而这个疑犯正是南若宸,宫中早已出现了不少她和南若宸的流言,这次又该怎么说,若说是有皇后的人在追杀他,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他治好伤,这有人信吗?皇上呢?他又会怎么想她?
而清禅寺的僧人又势必会因此受到牵连,这一百余僧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无疑,这一次,皇后又赢了,南若宸,她,还有清禅寺的僧人一个都逃不过……
“侍卫长,已经搜查完毕,里面什么人都沒有,只是一间废旧的屋子。”
什么?诧异的不只是侍卫长,还有她!
她站在门口看向屋内,果然如侍卫们所说,这里什么都沒有?落满灰的屋子什么痕迹也沒有,看起來许久沒有人來过,那昨晚他们进來留下的痕迹又去了哪里?南若宸又去了哪里?
可是总算度过这一劫,握紧的拳松开,她长呼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