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妹妹真的不知道呢,想来也是皇上怕妹妹伤心吧。说起来妹妹和袁妃一样的可怜,都是还没来得及见孩子一眼,就没了身子的人。妹妹你也是,都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子还要到处乱跑做什么,不过妹妹放心,妹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只要养好了身子,孩子总会再有的……”皇后满脸戚戚然起来。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皇后已经带着袁妃笑意连连地离去。
还没来得及见孩子一眼,就没了身子?一个多月的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询问地望向筎肆,筎肆的眼神早已不自然的闪躲起来。
“筎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筎肆藏不住心事,她一眼便能看穿。
“小姐……我……我不知道……”筎肆低着头,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
“娘娘,您又何必听信皇后和袁妃的话,要知道娘娘昨日被封了贵妃……”锦云嬷嬷虽然不知个中详情,但听到现在也明白几分,可现在她胸口的伤这么重,如何承受得住。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封妃后不久就再封贵妃,她们心里是定然要恨的,可是皇后的语气和筎肆的表情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凭空捏造的。
“快说!”她又急又怒,一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筎肆从没见到她这么的语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小姐……”筎肆担忧地看着她,却还是不敢说,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让小姐知道,所以她拼命把这事藏在心里,可今日皇后和袁妃却……
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后的话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我只想知道得清楚些,你说吧,我承受得住……”她闭上了双眼,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
筎肆也知道,这事再也瞒不住了。
“小姐……您离开王府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那日你在树林里中了刀,孩子就没了……”
“啊……”她此时已经如一具僵硬的木头般,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她心中有恨,可是她该恨谁呢?是恨袁氏不该用药迷了信?还是恨被五石散迷了的信?还是已经死去的刺客?
其实她最该恨的,该是自己吧!
那个月的月信未至,她竟那样粗心,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怀孕,还陪着信熬了几天几夜,然后还任性地冲出王府去。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就算看到袁氏和信那一幕又如何,她为了孩子也不会那么不爱惜自己……
她的心里已经无力哀伤到了极点,麻木到连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木木的坐着,头疼得她再听不到筎肆和锦云嬷嬷接下来说的话。
她的孩子,她还未曾意识到他的到来时,就已经离开了。她如何配做母亲?!
她心里的不甘和悔恨找不到喷泄出口,所有的憋屈全都化作了一股悔意和怨气,死死的堵在她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下,终于,从她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她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液体,眼前一花,她的身子软软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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