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一字一字朗声读出,厅内众人异惊一片,读罢张璐视林旭怒道“这信是何人传于你的?”
林旭低首不敢回言,脑中浮思万千,惧惶至极,徐青凝目于林旭,希冀她不可道出实情,愿一力承担,却不知如何辨言,正踌躇不定时,却见赵璃转眼撇视自身,眸内传情,口中含笑,徐青正自怪异,赵璃却走上前去道“此信是我写的。”
张璐及诸客一怔,细观赵茹,不知其言自何而来,徐青惊目圆睁,陆云栖及付真也一般神色,林静疑道“赵姑娘,你何以如此言说?”赵璃道“我早年曾到过北都游览,机缘之下结识边阳郡主赵璃,与其相谈甚欢,近月知其不日即要与四皇子萧综成亲,而赵璃满心不愿,夜夜以泪洗面,我不忍见这般苦楚,欲只身救人,怎知孤影难行,于是只好作信飞鸽送于玉笛山,求助林师姐,望她助己一臂之力,故而有此信条。”
魏峦站身嗤道“老夫明白了,王掌门曾得梁帝交于边阳王的圣诏,内中道得分明,大梁郡主即日便要举兵征伐江湖,现而屯聚于那景华镇的兵士,定是赵璃所派,而赵璃定也身居镇内,赵姑娘与赵璃关系甚佳,便有私通之嫌,我意要将其擒住,以免危害武林。”林旭忿道“魏帮主何以出此谬言,赵妹妹只不过是识得那赵璃,为何便冠以私通罪名,那我整个玉笛帮派皆识得赵茹,岂不是也与其一般罪过,您是不是也要擒住我玉笛帮主啊?”
魏峦见林旭出此惊言,立时辩言道“林姑娘何出此言,老夫之意是赵姑娘与那郡主相识,你们只不过与赵姑娘相识,何以被冠以罪名啊?”张璐道“二位先不必争论,赵姑娘,老身有一事相问,那信既是你所写,依你信中所言,大梁郡主赵璃曾南下与我徒儿林旭相识,这又是何故,难不成林旭真的相识于赵璃?”
赵璃闻言一时惊住,那信是陆云湘所作,适才方哲读信之时,自身心乱如麻,并未细听,而今自身所道之言自相矛盾,然此刻绝不能慌乱,须镇定心神,从容应对。
张璐见其不言,出言催道“赵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赵璃道“张帮主误会了,这其中渊源颇深,我与赵璃曾游历江湖,尝遍江南百味,至得玉笛镇时,曾与林旭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林旭不曾记得清楚,那时未免曝露郡主身份,便不敢自报家门,但也算结识相交了。”张璐恍道“原来如此,林观主,赵姑娘来帮之前,林旭可有下山过?”林静道“确有此事,旭儿下山采办,回帮后便带了位赵姑娘。”张璐又道“赵姑娘当时便弃大梁郡主而不顾,直奔我玉笛帮作客了?”
赵璃微窘笑道“那倒不是,郡主愿入玉笛为客,可我恐其不便,于是令其亲随先带其游览风色,待我下山之后再陪其续玩。”陆游子道“看来赵姑娘与那郡主相交甚深哪,可你身为江湖人,明知其为朝廷之人,却还与其相交,倒是你大大的不是了。”赵璃辩道“启禀首主,那时我无门无派,怎算得江湖之人,如今我既已归入叶云,当不会重蹈覆辙了。”魏峦道“我们绝不会信你片面之词,除非你自去景华镇替我们查清赵璃所居之处,便可将功赎罪。”陆云栖忽道“魏帮主要赵姑娘孤身前往探人,好似赵姑娘知晓大梁郡主所在之处一般,要知那景华镇可是暗伏高人,赵姑娘兀自前去岂不羊入虎口?”陆游子道“各位勿要再言,且待陆观主回栈之后再定罢。”
徐青留目于赵璃,适前见她迈步上前,以为她欲自曝郡主身份为护林旭释嫌,然却见她道出是赵璃知心好友,此等释解倒是别出心裁。
陆云栖与林旭俱吃了一惊,然见赵璃分说得有理有据,倒也是虚惊一场,可魏峦方失爱徒,正处过疑之中,眼中丝毫也容不得沙砾。
倒也是心忧一时,只见付真忽道“陆观主多时未归,想必是遇着了麻烦,付真请求前往接应。”
郑开叶秋也自当请命,陆游子一并准允,三人自栈内出发一道出清水镇,往景华镇进发,此刻天际蓝湛,云浪平和,景华镇街巷甚繁,那柳荫草屋近处正处于一场恶斗之内。
陆云湘提棺挥笛,那塞林军千余众人势在必得,一人敌百人,于巷道柳林处绝地逢生,纵有笛气滚滚,笛音四流,数笛成阵,控笛自如,然伤完一波又一波,另须护棺木无虞,边抵边撤,至街道处仍难摆难脱。
此番笛气尽流,余力尚缺,陆云湘已至颓势,仍挥笛如仙,魂音夺命,眼下景华镇口即至,塞林军见口生急,越发骁勇异常。
陆云湘正欲化笛成百影,耗尽余力挡过百人大军,以趁机逃离,却见镇口传来呼喝之声,回首一瞧,正是郑开叶秋付真三人到来。
陆云湘见三人到来此处,面上一喜,猛提棺木推将过去,郑开付真二人接住棺木,叶秋提剑使出“止殇七剑”第三式横剑一扫,立时十人受剑退步,然塞林军军势强猛,正蜂拥提枪杀来,叶秋首见这般军阵,怔得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