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思那些大军为何不去稍近的西岸,反而要至百里开外的东岸,定是东岸船只充足,若大军坐船淌水至江心阙,而武林大派皆聚于阙内比武,如此一来岂非成了瓮中之鳖。
爹爹,郑师兄,以及众位师兄弟都免不了身死阙内,此番整个中原南武定会全军覆没。
心神紊乱,叶秋拼力使己平定下来,当下之急,需赶在大军至阙之前,行大船自西岸悄至阙口,告知叶云一派弟子以及众武林人士,令其乘船自阙内回西岸再商计谋。
不及多思,返身急步飞往北镇口,一刻后已至镇门,见守镇门士仍处熟睡之中。
便轻步上墙,履勾门檐翻身至顶处,扶壁徐落于城外石地,奔往远处松林,解缰上马扬遍,直朝西岸而去,费一时至西岸小镇,心知岸上无船,船夫定居于镇内,然初到浅水,不知居处何在,于是复行马于茶馆,将马放于馆后草棚。
再奔往刘家栈馆,见馆门已闭,无奈之下,只好飞步跃上二楼廊台,自上而下阶寻后栈小屋,取下柜台灯烛与火折子,再用火折子点燃烛芯,掌灯按牌探查,见那牌上题有“厮屋”二字,便闯入屋内,榻上店伴闻之惊起,见屋内灯火透明,且灯烛凭空而现,立时起身着衣寻看,眼前忽现一人身影,吓得店伴复躺入榻,包褥颤身,口中喊道“你是何人?是人是鬼?”叶秋笑道“你个胆弱的小厮,我是昏晚进栈交给你三锭金子的人。”
店伴近看果真不错,立时怒道“姑娘,我早便觉着你非常人,为何这般唬人。”叶秋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见你睡得香甜,便想着逗你一逗,现下有件要紧的事需你帮我。”
店伴起榻着衣道“有何要紧事?”叶秋道“我急需船只渡江至阙,可晚间无船,你可知岸边船老家居何处?”店伴道“这个小的自是知晓的,只是姑娘你为何急赶着去那江心阙中哪?”叶秋道“你可记得昏时你推知那朝廷大军已至近处,方才我去悬镇探查,果见大军举火出南门往北集聚,事态紧急,须寻船淌至阙口,进内告知诸派掌门,令其早些撤离,以免被那帮军士当场围擒。”店伴惊道“竟真让小的猜中了,时不容缓,快些随我走罢。”
二人出栈往镇南而去,行约半时,已至一家院屋,院门紧锁,叶秋扶墙而入,自内开院门,店伴进院后与其一道至了屋前,店伴叩栓敲门,又大声唤人,半晌竟无应声,思来定在熟睡之中,叶秋实在等不及便一脚踹开正门,屋内传来一声。
二人退至院内,稍时出来一位年迈老者,那老者手持棍棒,慌得朝院内二人吼道“你二人为何大闯我屋,老身居无贯财,二位必捞不着甚么益处。”叶秋笑道“我二人并非贼盗,而是有求于您。”那船老喝道“这像是求人之礼么?”店伴歉道“叔叔莫要误会,我二人唤了您许多声,您皆不应会,这位姑娘性情暴躁,行此粗俗之事,还望您勿要介怀。”
叶秋歪眼撇视店伴,店伴委笑,那船老却道“那我这木门怎办,你看都摔成这般了。”
叶秋急忙走近掏出银两交于船老,并附声道“这是赔您的修门钱,另外还需您驶船载我去往那江心阙,到时另有银两相赠。”船老慌道“现下戌时刚过,已是深夜,不宜开船,这是船行的规矩,不可违背。”叶秋道“浅水岸边即将血雨腥风,您那船行的规矩可能救得了数百人的性命?”船老疑道“为何血雨腥风,出了何事?”
叶秋见其不信,便将自身所见所闻倾数道出,那船老越闻越惊,再思之下速回屋内着上船服,随二人一同赶往西岸,解下系桩船绳,叶秋上船前嘱咐店伴,令其万不可将危情告知岸边居客,以免打草惊蛇,若走漏了风声,让那朝廷军探察觉出来,由东岸调兵至西岸,那时便会羊入虎口,悔之晚矣。
店伴诺应走开,叶秋进船内,船老摆动船阀,行船渡江,约半时已停舟于阙,适方正值亥时,叶秋上阙急步奔往西栈,进栈急赶着往叶迹屋前敲门唤喊,叶迹开门见叶秋身形惊道“秋儿,你为何又回来了?”叶秋忙道“爹爹,朝廷大军已至西岸,不时之间便要乘舟渡江至江心阙围剿。”
叶迹急扯拉叶秋进屋,闭门让其坐椅细谈,叶秋倒茶解渴,叶迹疑道“你所言是真是假?”叶秋道“我知爹爹一时半会难以信之,可女儿真眼视情,在悬镇见三千铁甲军士自往南门行去,应是开往东岸,再乘舟过江,到时于江心阙周形成群围之势,整个武林正派皆要被困于此,不得一处生还之地。”
叶迹闻罢异惊,平心暗思,于屋内来回踱步,叶秋越瞧越急,正欲谏言,叶迹道“你去将此消息告知其余师兄弟,再由他们一一告晓全西栈之人,我去北栈寻太湖派掌门与浅水帮大弟子李言。”
叶秋领命,首去郑开屋内,郑开正处熟睡,闻听门外敲声,起身揉眼至槛前开门,却见叶秋现身,立时怔住道“师妹,你怎会”叶秋道“师兄不必多言,快随我唤醒其余师兄弟,在爹爹屋中聚集商议。”